维卡斯冷眼旁观,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看着一群被逼上绝路的野兽。他的军靴踩在泥泞中,发出沉闷的“啪嗒”声,脸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像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修罗。
他低声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库马尔大人说得对……印度最不缺的就是人。你们这些渣滓,能为新印度添几条命,已经是你们的福气了。”
远处,训练营的围墙上,布伦机枪依旧架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操场,像是死神的眼睛。
了望塔上的哨兵手握扳机,眼神冰冷如霜,晨雾渐渐散去,阳光刺破云层,照在操场上的血泊和尸体上,映出一片刺眼的猩红。
维卡斯抬头望向远方的孟买,灯火依旧辉煌,但在这片荒凉的平原上,只有冰冷的铁丝网、沉重的军靴声,和即将爆发的血腥风暴。
“要么让他们死,要么我死……”
他低声呢喃,握紧手枪,大步走向队列,准备迎接这场血腥晨训的下一幕。他的眼神中没有怜悯,只有冰冷的坚定,像是早已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这片土地的杀戮。
——
几天后,孟买主基地指挥塔内,库马尔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桌面擦得锃亮,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桌上堆满了文件,纸页泛黄,边角被汗水和硝烟熏得发黑。油灯摇曳,昏黄的光晕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墨水的涩味、皮革的霉气和远处训练营传来的隐约火药味。
窗外,远方孟买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像是无数双窥探的眼睛,而指挥塔内却静得只剩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库马尔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缓慢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眼神如刀,盯着面前的一份报告,眉头紧锁。
一名副官推门而入,军靴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僵硬,脸上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紧张。
副官递上一份文件,纸面上沾着几滴干涸的血迹,像是从战场上匆匆送来的。副官的声音低沉而谨慎,带着些许沙哑:“指挥官,第二训练营报告,昨晚一名军官被囚犯枪杀。
凶手是黑帮头目,叫卡兰,趁夜偷了哨兵的恩菲尔德步枪,藏在稻草堆里,朝巡逻的军官后脑开了一枪。子弹从后脑穿出,现场……很惨。”
库马尔头也没抬,像是听惯了这样的消息,眼神毫无波澜,只有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丝冷笑。他接过文件,粗糙的纸张在他指间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文件上潦草记录着案发经过:卡兰是孟买黑街有名的毒贩,手下有一帮亡命之徒,入营后屡次挑衅军官,昨晚趁哨兵换岗的空隙偷枪,潜伏在营房后,精准地一枪毙命。
库马尔的目光扫过“后脑穿出”四个字,脑海中浮现出那血腥的画面——脑浆和鲜血喷溅在泥地上,军官的尸体软塌塌地倒下,周围的囚犯惊恐地挤在营房门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他拿起桌上的钢笔,笔杆冰冷,握在手里像是握着一把匕首。笔尖在文件末尾划出一个冷硬的叉,墨迹浓重,像是血迹渗进纸里。
他将文件推回给副官,声音平静却透着寒意,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低语:“第二训练营的军官全部调走,那些囚犯一个不留,全部处死。把他们的尸体吊在训练营的围墙上,用铁丝绑紧,挂三天,震慑其他人。去办吧。”
副官喉头滚动,点了点头,接过文件,转身快步离去,军靴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库马尔靠回椅背,皮椅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孟买灯火,眼神却越发深邃,像是沉入了一片冰冷的深渊。
他知道,第二批填线师的囚犯多是从孟买黑街和监狱里抓来的亡命之徒——毒贩、抢匪、职业杀手,个个桀骜不驯,骨子里带着股不怕死的狠劲。
一味用铁腕压制,只会让他们像困兽一样反扑,甚至可能引发哗变,毁掉整个训练计划。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节奏越来越慢,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念头——光有大棒不够,还得给点甜头,让这些渣滓尝到服从的滋味。
他拉开抽屉,取出另一份空白文件,纸面泛黄,带着一股霉味。他提笔蘸了墨水,笔尖在纸上划出几行字,字迹遒劲有力,像是刀刻在石头上。
文件内容简洁却大胆:向第二训练营增配物资,包括私酿的烈酒、从加尔各答运来的烟草、新鲜羊肉和牛肉,甚至允许从孟买暗巷里召来一批女支女,供训练表现优异的囚犯享用。
他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库马尔·瓦德瓦”,笔锋凌厉,像是划破了纸面。库马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这手“萝卜加大棒”的策略,他从苏军政工干部的报告里学来的,专治这些不服管的渣滓。
他将文件递给等候在旁的传令兵,平静道:“立刻送去训练营,照办。”
几天后,第二训练营内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夜幕降临,操场边架起七八个火堆,木柴噼啪作响,火星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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