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惠知苦恼又说起要找对象的事。
让她老实找个乡下人结婚那是不可能的。
她在公社上的初中,知道许多城里户口的都找不到工作,被安排下乡去了。
幸好自己本来就是乡下户口,毕业了直接回家。
可怜了那些城里户口的同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只能被安排下乡。
家里有关系的能找人安排去收成好一点的地方。
没关系的说不定得去大山沟沟里,出来一趟都得翻山越岭。
胡惠知初中毕业以后公社没少去,省城也去了几趟。
厂外面贴招工的没几个,就算有也不找乡下户口的。
自己唯一能进城的机会貌似只有结婚。
说句不好听的话,她受不住乡下干活的苦。
哪怕她有初中学历,能给她安排记工分的活。
但以为记工分就不用干活了吗?
那完全想多了,只不过是记完工分再去下地干活。
队里只要能动弹就逃避不了要干活,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价值,绝对不会养吃干饭的人。
鸡要会下蛋,猪要长肉,不然都得被杀了吃肉。
胡惠知摸了摸自己手心的老茧,又摸了摸自己还算看得过去的脸,瞬间坚定了决心。
胡母把衣服收起来去灶台帮忙。
家里人口不算多。
胡父胡志强,胡母苏玉英。
两人婚后育有三儿二女。
大儿子沈新同,大儿媳李淑芬,二人结婚五年,生有两子。
沈正晨,沈正浩。
二儿子胡新国,二儿媳刘倩文,结婚两年生有一子,刘正武。
没错,老二入赘去了。
当初家里闹得要死要活的,不管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关在家里不吃不喝,最后整的不成人样。
哪有父母扭的过自己孩子的。
胡父胡母没办法只能随他自己。
现在在城里肥皂厂上班,是老丈人家找的关系。
老三就是胡惠知,初中毕业后就在家里干家务,偶尔下地帮帮忙。
老四胡惠芸,今年上初一,下半年初二。
老五是最小的儿子胡新华,今年才九岁,下半年才开始上学。
因为老二一家不在家,所以家里的人口并不算多。
家里做饭就是大嫂李淑芬和胡惠知两人轮流来。
胡母则是在一旁打下手。
虽说胡惠知在家受宠,但是家里的家务活是一样没少干。
胡母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闺女啥也不会干。
她那少的可怜见的思想让她认为家务活什么也不会做怎么找婆家。
谁家愿意找个祖宗回去供着不成?
晚饭做好了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
胡母掌握分饭大权,吃多吃少就看她的手抖不抖了。
好在胡家没有虐待的习惯,所有人都一样。
一碗稀饭,一个半的杂粮馒头。
每个馒头都是控制住量的,要确保家里的粮食吃到下次分粮。
胡惠知都不得不佩服胡母的计算能力。
她就算把手指头掰烂了也算不到那么精准。
要是让她过日子,家里迟早一顿稀的都吃不上。
不由有些心虚的啃着手里的杂粮馒头。
桌上压根没炒什么菜,一盘没油水的小青菜,一盘酸黄瓜。
是胡惠知按照梦里的做法做的。
她时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很多都看不懂。
但是一些吃食的做法她还是记得住的。
酸黄瓜除了放点蒜和辣椒,其他食材都不需要,不然以他们家的厨房的那点调料,啥也不是。
“老三这个酸黄瓜做的不错。
不过虽然黄瓜扭做出来的好吃,但有点太浪费,等长大了再摘不是能多吃点。”
胡父再次尝了一口,还是觉得相当好吃,酸酸辣辣的别说多开胃了。
就是吃完了感觉饭没吃饱。
“爸,小黄瓜扭是摘的长不大的,好黄瓜我哪敢这么点就摘啊,我妈不削死我。”
说着瞥了一眼吃饭的胡母。
胡母则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是没听见他们说话一样。
不知道他们母女俩又闹什么别扭了,瞬间桌上没人敢说话。
“妈,你就别让李婶儿给我找对象了,这么长时间了你看有一个你能看得上的吗?
那就说明她认识的人没一个符合的,介绍来介绍去不还是那些吗?
咱们还不如换一个呢,您说呢?”
吃完饭胡惠知抢过沈母洗碗的活儿,讨好的说着。
胡母刚想说句不像话。
不过回头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
之前介绍的那些她都不想说,那样的也好意思给她家介绍。
要不是以后下面的闺女儿子还指望着李媒婆,她都想把人撵出去。
“那你还想找谁,咱附近的媒婆你看谁还愿意上门。
人家外头还不知道你眼光有多高呢,介绍那么多就没你能看上的?
你就说你想找啥样的?啥天仙样的能配得上你?
还是说只要有城里户口的你就愿意嫁?”
胡母眼神瞥过来,倒是想听听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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