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爬上青瓦,林小跳的布鞋尖还沾着昨夜泥点,就见押在队尾的秦太师突然踉跄两步。
王大胆手按刀柄正要喝问,那老匹夫竟从袖中抖出把细如牛毛的银针,直朝王大胆面门扎去!
"小心!"林小跳反应最快,抄起怀里茶锥往前一掷。
茶锥"叮"地撞开银针,可秦太师早借这空档窜进街角胡同。
林小跳望着那道灰溜溜的背影,把茶锥往腰里一插,扯着嗓子喊:"不能让他跑了!"
众人瞬间炸了锅。
陆九霄抽出佩刀护在小满身前——方才还缩在他臂弯里的田螺精突然抖了抖触角,指着东边雾色弥漫的巷口:"有恶鬼的腐气!"陆九霄当机立断:"我和小满去拦,你们追秦贼!"
林小跳拽起裙角就跑,霍无赖"唰"地从她发顶窜到前头,铃铛震得叮当响:"祖宗我当年追逃妾都没这么急过!
小跳你倒是快点,再磨蹭老匹夫该钻地缝了!"
"你倒是帮着探探路啊!"林小跳跑得气喘吁吁,额角汗珠子直往下掉,"鬼魂不是能穿墙吗?
去前头瞅瞅有没有陷阱!"
霍无赖翻了个白眼,却还是飘到巷口。
雾气不知何时浓了,像团浸了水的棉絮裹着众人。
林小跳刚要抬脚,身后突然传来小满的惊呼声:"等等!"
原来追了半条街的脚印不知何时变了样——青石板上的鞋印有的深有的浅,左脚是方头官靴,右脚却成了薄底快靴,活像两个人叠着走。
小满蹲下身,指尖轻点最清晰的那个鞋印,螺壳突然泛起微光:"这是幻阵!
秦太师用迷雾掩了真路,这些脚印是他用障眼法变的!"
林小跳蹲下来仔细看,果然发现鞋印边缘泛着淡紫色的光晕——那是幻术将散未散的痕迹。
她拍了拍小满的肩:"幸亏你这田螺精鼻子灵,不然咱们得在雾里绕到晌午。"霍无赖凑过来吹了声口哨:"行啊小田螺,比我当年用符咒破幻阵还利索!"
"那是自然。"小满哼了声,指尖在地上划出条水痕,"真正的脚印该在这儿。"水痕所指之处,青石板缝里露出半枚泥印,虽浅却扎实,正是秦太师常穿的云纹官靴模样。
众人顺着真脚印追出二里地,雾气渐散时,眼前立着座残败的宅院。
朱漆大门半掩,门楣"秦府别苑"四个金漆字褪得发白,门环上还挂着半串霉烂的红绸。
林小跳摸出茶锥挑开大门,一股子霉味混着土腥气扑面而来。
"这老匹夫倒会挑地方。"霍无赖飘进院子,踢飞块碎砖,"当年我藏私房钱的破庙都比这儿干净。"林小跳白他一眼,低头查看地面——青石板上有新鲜的泥印,一直延伸到正房。
正房墙上挂着幅《松鹤图》,松针画得倒是精神,可画轴却歪了三寸。
林小跳踮脚碰了碰画框,只听"咔嗒"一声,画轴竟像门闩似的转了半圈。
她顺着缝隙一推,整幅画"吱呀"朝里打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祖宗你看!"林小跳眼睛发亮,"这暗门的机关跟我爹笔记里写的'松鹤引'一模一样!"霍无赖飘进去瞅了瞅,乐了:"你爹那本《百机关图》我当年还翻过两页,合着在这儿派上用场了?"
密室不大,靠墙摆着个檀木柜,柜顶落了层薄灰,可柜门把手却油光水滑——显然常有人开合。
林小跳拉开柜门,整整齐齐码着一摞地契,最上面那张赫然写着"林氏祖宅"四个大字!
"果然是他!"林小跳捏着地契的手直抖,"当年我家被抄家,祖宅就是这么不明不白易了主!"霍无赖凑过去看,铃铛撞在地契上发出脆响:"好个秦老匹夫,藏得倒深。
当年你太奶奶为找这东西,把绣楼都翻遍了......"
话音未落,密室入口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
林小跳回头,正撞见秦太师扶着墙站在暗门边,脸上哪还有半分颓丧?
眼里燃着阴鸷的火,手里攥着个雕着鬼面的青铜瓶。
"把地契给我!"秦太师嘶哑着嗓子吼,"不然我让你们跟这宅子一起埋了!"说着就要往地上摔青铜瓶。
林小跳刚要扑过去,霍无赖的铃铛突然爆发出刺耳鸣响——那是捉妖世家祖传的"定魂铃",专克阴邪。
秦太师的手悬在半空,像被施了定身咒,脸上的肌肉直抽搐。
"祖宗我错了——才怪!"霍无赖晃着铃铛笑,"当年你太爷爷用这招治过成精的黄皮子,今天治你个老匹夫,小意思!"林小跳趁机抢过地契,刚要往怀里塞,就听青铜瓶"啪"地碎在地上。
黑雾裹着腥风涌出来,三个青面獠牙的恶鬼从雾里钻出来,指甲长得能刮墙。
林小跳被撞得踉跄,地契差点飞出去。
霍无赖的铃铛光焰大盛,可毕竟是鬼魂之身,撞在恶鬼身上就像棉花撞铁砧。
"小跳小心!"
熟悉的刀风从背后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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