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清秋看向林渊的目光,已不仅仅是欣赏,更带着一丝深深的……好奇。这种化干戈为玉帛,甚至超度怨灵的手段,远比单纯的杀伐更令人震撼。
林渊嘿嘿一笑,刚想谦虚几句,那三尊悬浮的“三才剑卫”却突然有了新的动作。
它们并未消散,而是缓缓地、庄重地,朝着林渊与小朱厌的方向,微微……欠了欠身,仿佛在行一个古老而肃穆的剑礼!
随即,它们手中的巨型光剑同时指向盆地中央那片漆黑的深渊,剑身之上青光流转,竟在深渊的边缘,勾勒出一条由无数细密剑气符文组成的、蜿蜒向下的……光之路引!
“这是……它们在为我们指路?”林渊又惊又喜。
“看来,它们感受到了你的善意,以及……小朱厌身上那股纯正的朱厌血脉与魔剑前辈印记的指引。”沈清秋凤眸中异彩连连,“这‘万剑归墟’,或许……并非只有死寂与杀伐。”
那条由剑气符文组成的光之路引,如同通往九幽的阶梯,散发着幽深而神秘的气息。路引的尽头,隐约可见一点微弱的、却充满了苍凉与悲壮意味的……血色光点,仿佛一颗沉寂了万古的心脏,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跳动。
“战魂血玉……一定就在那里!”小朱厌的意念再次在林渊脑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渴望与……一丝莫名的亲切。
林渊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同样眼神坚定的沈清秋,点了点头:“沈前辈,看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不再犹豫,
林渊不再犹豫,扶着依旧虚弱的沈清秋,肩上站着眼神坚毅的小朱厌,毅然踏上了那条由无数剑气符文组成的、蜿蜒向下的光之路引。
光之路引并非实体,踩上去却有种奇异的踏实感,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凝固的剑意之上。四周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唯有这条蜿蜒的光路,如同黄泉引渡的冥灯,散发着幽冷而肃穆的光芒。
刚踏入光路数丈,林渊便感觉到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压力。不再是纯粹的剑气切割,而是一种……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形的悲伤与不甘,如同无数细密的针,刺向他们的神魂。
“叽……(好难过……它们……在哭……)”小朱厌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它紧紧抓着林渊的头发,赤红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安与同情。
沈清秋的脸色也愈发苍白,她凤眸微闭,似乎在极力抵抗着那股侵蚀神魂的负面情绪。作为剑修,她对这些残存的剑魂意念感知更为敏锐,也更容易受到影响。
“这些……是葬身此地的剑修们……临死前的不甘与执念……”沈清秋声音沙哑,“它们被困在这万剑归墟之中,永世不得超脱,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生前的遗憾与……最后的战斗。”
林渊心中一沉。他能感觉到,这光之路引虽然暂时隔绝了那些暴虐的剑气,却无法完全屏蔽这些无孔不入的负面情绪。长久下去,即便是他,心神也难免会受到影响。
就在此时,前方的光路旁,漆黑的虚空中,突然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形光影。那光影手持一柄断裂的长剑,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悲愤与……杀意!它并没有像之前的“三才剑卫”那样直接发起攻击,而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一个劈砍的动作,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无尽的绝望与不甘。
“那是……青冥剑宗第三代长老,‘狂剑’李玄风!”沈清秋失声低呼,眼中充满了震惊,“传说他当年为情所困,误入魔道,最终被宗门高手围剿于此……他的执念,竟然还未消散!”
那“狂剑”李玄风的光影似乎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它那模糊的面容猛地转向林渊和沈清秋,空洞的眼眶中爆发出两道猩红的光芒,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手中的断剑便要带着那股绝望的杀意斩来!
“小朱!”林渊当机立断。
“叽——呜——!”小朱厌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再次发出了那悠长古老、充满了悲悯与安抚之意的猿啼!那啼声之中,蕴含着林渊渡过去的一丝“三生道蕴”与“生死玄力”中“生”的韵味,如同最温柔的春雨,洒向那狂暴的剑魂光影。
奇异的一幕再次发生!那“狂剑”李玄风的光影在听到这猿啼声后,手中的断剑竟微微一滞,眼眶中的猩红光芒也闪烁不定,它那模糊的面容上,竟流露出了一丝……痛苦与挣扎。
“不够!”林渊眼神一凝,他能感觉到,这“狂剑”的执念远比之前的“三才剑卫”要深重得多,单凭小朱厌的歌声,难以彻底抚平。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那缕新生的“生死玄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运转起来!不再是单纯的生或死,而是……以“死”之力为引,去承载那剑魂的无尽怨念与执着;再以“生”之力为灯,去照亮它轮回的道路!
“前辈,尘归尘,土归土。生前执念,不过镜花水月。放下屠刀,方能……立地成佛!”
林渊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响彻在那“狂剑”李玄风的魂魄深处!他指尖一点,一道蕴含着“寂灭”与“新生”双重奥义的青金玄光,如同引路的星辰,缓缓飘向那剑魂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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