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内飘着檀香与咖啡混融的气息,楚子航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夏弥的墨绿旗袍领口别着银蝶胸针,正是帝弑姬昨夜偷偷塞进她房间的礼物。当芬格尔举着自拍杆撞翻花柱时,帝寒玄指尖微动,漂浮的花瓣自动拼成"百年好合"的篆体,惊得正在调试投影仪的副校长眼镜滑落:"这届新人的证婚人...怕不是从故宫请的老学究?"
证婚词在樱花飘落中响起。帝寒玄的声音混着龙威特有的磁性,却刻意压低成人间的温润:"路明非,你可记得在尼伯龙根的雨夜,是谁第一次把伞举过你头顶?"他望向诺诺,镜片后的血月瞳孔闪过微光,"陈墨瞳,你可记得在三峡水底,是谁用言灵为你守住最后一口气?"
交换戒指时,诺诺突然发现帝弑姬的旗袍暗袋里露出半截黑色封皮——是缩小成巴掌大的《裂隙之书》,封面上的蛇形纹路正乖乖蜷成喜字模样。当路明非的轮回环与诺诺的镜瞳在戒指触碰时泛起微光,礼堂穹顶突然浮现出十二道樱花投影,每一道都映照着他们曾在不同可能性里的相遇:东京塔的烟火、卡塞尔学院的图书馆、甚至某个修真世界的剑冢。
"这是我们从因果罗盘偷来的礼物。"帝弑姬凑近诺诺耳边,银蝶流苏扫过她发烫的耳垂,"让所有美好的可能性,都在你们的婚礼上短暂盛开。"
婚宴在露天草坪举行。帝寒玄靠在樱花树下,看路明非被芬格尔灌得满脸通红,诺诺举着香槟追着芬格尔跑,楚子航和夏弥坐在长桌旁用刀叉优雅地切着喜糖,阿茧不知何时钻进帝弑姬的旗袍开衩,正懒洋洋地舔着碟子里的鱼籽。
"当年在秩序之海,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烟火气。"帝弑姬递来一杯温酒,杯壁上凝结的水珠自动聚成樱花形状。帝寒玄接过时触到她指尖的薄茧,那是无数次挥舞银蝶发簪战斗留下的印记,此刻却正温柔地摩挲着杯沿。
午夜钟声敲响时,路明非突然被诺诺拉上钟楼顶层。十二道裂隙在星空下悄然绽开,却没有仲裁者的审判之光,只有各维度的流光汇聚成烟火:尼伯龙根的磷火化作心型,蛇岐八家的灯笼连成银河,甚至某个科幻世界的悬浮飞船都投下祝福的光带。
"这是寒哥和弑姬姐用《裂隙之书》做的烟花。"诺诺指着天际,那里正有靛蓝色的樱花缓缓飘落,每一片都映着他们曾共同战斗的剪影,"他们说,所有被封存的可能性,都该在值得庆祝的时刻,出来透透气。"
路明非接住一片樱花,花瓣在他掌心化作银蝶,振翅飞向远处树下的帝寒玄。魔帝大人正把自己的唐装外套披在帝弑姬肩上,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却仍认真地看着漫天烟火,仿佛在数清每一朵绽放的裂隙里,藏着多少个他们曾守护过的平凡幸福。
凌晨三点,未央阁的木门在雪声中轻响。帝寒玄解下唐装,露出内衬上暗绣的双生契约符文,帝弑姬正对着镜子取下银蝶发簪,长发间滑落一片靛蓝樱花——那是从路明非婚礼上偷来的可能性碎片。
"下一次裂隙盛开,该是什么时候?"她望着镜中两人交叠的倒影,发间的樱花突然化作光点,融入《裂隙之书》的封皮。
帝寒玄吹熄烛火,龙鳞纹路在黑暗中亮起微光:"等某个衰仔的孩子抓周时,或许会抓住轮回环不放吧。"他忽然轻笑,血月瞳孔映着窗外未融的喜字剪纸,"不过现在...先让人间的烟火,多烧一会儿。"
雪停了,未央阁的门楣上,那幅被龙爪勾过的「福」字在月光下微微发烫。某个看不见的维度里,樱花树的根系正穿过秩序之海的裂隙,将这一晚的灯火、欢笑与誓言,都酿成下一次盛开时的露珠——原来所有关于命运的悖论,最终都会在真心交付的时刻,化作最平凡的圆满。
终章·茧与初樱
蛇年谷雨刚过,卡塞尔学院地下育婴室的恒温系统正将空气调节成樱花初绽时的湿度。路明非趴在保温箱前,鼻尖在玻璃上压出印子,诺诺的手搭在他肩上,无名指的银戒贴着「裂隙生花」的刻纹——那是帝寒玄夫妇在婚礼上送的礼物,此刻正随着婴儿的心跳微微发烫。
「路茧,茧房的茧。」诺诺指尖划过保温箱上的名牌,改良旗袍的珍珠樱花在灯光下流转,「寒哥说,每个生命都有从裂隙中破茧的可能性。」她忽然笑出声,「真亏他能从《淮南子》里翻出这么文绉绉的名字。」
育婴室的橡木门被推开时,风铃草的香气先涌了进来。上杉绘梨衣穿着素白振袖,袖口绣着靛蓝樱花,发间别着帝弑姬送的银蝶发簪——那是因果归零后,某个平行世界里她与路明非在东京塔看烟火的记忆凝结而成。她捧着礼盒的手微微发颤,礼盒里是亲手缝制的襁褓,针脚间藏着「风王结界」的符文,能让婴儿在啼哭时自动生成隔音屏障。
「绘梨衣姐姐!」诺诺迎上去,镜瞳映着绘梨衣愈发清瘦的身影。自从去年在「未央阁」见过那本缩小版《裂隙之书》,绘梨衣便常常穿梭于维度裂隙,为蛇岐八家寻找能与人间共存的新法则。此刻她蹲下身,指尖轻触保温箱,樱花咒灵从袖口溢出,在玻璃上画出小小的八重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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