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都的公寓时,夜幕已彻底笼罩整座城市。车窗外霓虹流转,却难掩车内四人的疲惫。这一天一夜马不停蹄的赶路,连轴转的奔波让每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踏入公寓,暖黄的灯光漫了出来,在玄关处晕染出一片温柔。四人在乔逸辰的公寓里简单的吃了点晚饭,李润泽和张旭就默契的告辞离开,关门声轻得像是怕惊碎屋内的静谧。
客厅里,乔逸辰倚着沙发靠背,看着在地毯上蹦蹦跳跳整理行李的苏软软。少女的发丝随着动作轻晃,脸上洋溢着重逢的喜悦,与他苍白疲惫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阿辰,我给你带了老家的熏肉!还有妈妈腌的泡菜!”她举起一个密封盒,眼睛亮晶晶的,“等你身体好了,我做给你吃!”
乔逸辰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应了声“好”,声音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倦意。苏软软这才注意到他眼下浓重的青黑,动作一顿,轻轻走到他身边坐下,伸手抚上他的脸:“累坏了吧?快去休息。”
卧室里,松软的大床铺着崭新的床单,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纱帘,在墙面投下细碎的光影,明明灭灭。苏软软帮乔逸辰掖好被角,自己也蜷进被窝,嘴里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路上的趣事。可没说几句,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
乔逸辰偏头看去,小姑娘早已沉沉睡去,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他心里漫过一阵柔软。
这一天一夜的奔波,此刻都化作了安宁。他闭上眼睛,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身侧传来的温度,紧绷许久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而屋内,独属于他们的静谧时光,正在夜色中静静流淌。
不知是连日奔波耗尽了最后一丝精力,还是怀中苏软软温热的躯体像团小火炉,驱散了盘踞在心底的不安。乔逸辰这一夜没碰床头柜上的药瓶,却沉入了久违的酣眠。
少女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发丝扫过他颈间,带着沐浴后的柑橘清香。他本能地把自己的身体靠了过去,将她靠的更紧,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阴霾都隔绝在外。月光从纱帘缝隙里漏进来,在两人交叠的被褥上洒下银边,偶尔有夜风拂过,纱帘轻晃,光影便在他苍白的脸上跳跃,却惊不醒这场难得的好梦。
这一觉,没有纠缠不休的噩梦,没有午夜惊醒时的冷汗,更没有如影随形的心悸。直到晨光爬上窗棂,苏软软睫毛颤动着醒来,才发现男人依旧维持着环抱她的姿势,眉头舒展,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只伸手轻轻描摹他眼下褪去的青黑——原来不用药物的安抚,她也能成为他安眠的港湾。她彻底放下心来,又缓缓闭上眼睛,再次沉沉睡去。
清晨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洒而入,将整个卧室烘得暖意融融。乔逸辰缓缓睁开双眼,意识逐渐回笼,昨夜酣畅淋漓的好眠让他精神格外清爽。他下意识扭头看向身旁,只见苏软软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脸颊微微泛红,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唇角无意识地轻扬,模样可爱又恬静。
想起昨夜无梦的安睡,乔逸辰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他舒展着身体,双臂高高举起,发出一声惬意的低吟。在这伸展的动作中,短袖袖口滑落,两截短短的残肢随之微微翘起。残肢末端的软肉透着淡淡的粉红,一道细长的伤疤蜿蜒其上,像是命运留下的印记。这两截凸起与他高大雄壮的身躯、修长笔直的双腿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岁月无情刻下的讽刺。
然而此刻,乔逸辰的目光里没有一丝不快,他轻轻侧过身子,目光温柔而专注地凝视着苏软软的睡颜。晨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将她的眉眼衬得愈发柔和。看着眼前人,乔逸辰只觉得胸腔里满是温热的幸福在翻涌。曾经那些痛苦与绝望的时刻,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值一提,只要怀中的姑娘安然沉睡,只要能守着这份温暖,他便拥有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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