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整,苏软软趴在乔逸辰床边,絮絮叨叨地拉着家常。可乔逸辰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瞟向墙上的钟表。苏软软敏锐地察觉到他紧张的神情,深知心理疾病越是担忧恐惧,症状发作得越猛烈。
随着时间逼近下半夜,乔逸辰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完全听不进苏软软在说什么,仿佛正等待命运的审判,满心都是对即将到来的全身痉挛的恐惧。见他这般模样,苏软软无奈开口:“阿辰,今天晚上我跟你睡。”
乔逸辰转头看向她,心底无比渴望能贴着苏软软入眠——她的体温与气息总能让他感到安心,只有拥着她,他才能真正放松下来。可想到昨天痉挛发作时的剧烈程度,他又犹豫了。自己高大的身形,而软软又那么娇小,万一发病不受控制,定会伤到她。他皱起眉头刚要拒绝,苏软软已用手指轻轻按住了他的嘴唇。
她将脸凑近乔逸辰,眼神带着暧昧的打量,紧盯着对方轻声道:"不许拒绝我。"语毕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迅速绕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利落地钻进被窝,顺势依偎在乔逸辰怀中,脑袋枕在他肩头,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苏软软或许是昨夜通宵未眠,又或是白天奔波太过疲惫,刚躺进被窝便困意如潮。她强撑着提醒自己要等乔逸辰先睡,生怕对方突发病情无人照应。可这念头刚闪过三秒,她便再也抵不住困意,双眼一闭沉沉睡去。
乔逸辰还未及反应,只见小姑娘钻进怀里后,仰头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呼吸便趋于平稳。望着这秒入睡的可爱模样,乔逸辰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想到这丫头竟有如此好的睡眠。
乔逸辰看着苏软软睡得那么香甜,一动也不敢动。这个小姑娘昨天为了陪自己,一夜没睡,今天他刚醒时,苏软软也不知睡了多久就又被自己吓醒,一直累到现在。想到这些,他的心里不免一阵心疼。乔逸辰把头歪向苏软软这边,用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发梢,闭着眼睛贪婪地闻着她发丝间洗发水的清香,整颗心都被暖意填满。就这样不知不觉,他也睡着了。
次日清晨,苏软软保持着昨夜枕在乔逸辰肩头的姿势醒来。她仰脸望着仍在熟睡的乔逸辰,心中暗喜——整整一夜,他都没有任何异常,呼吸平稳而绵长。这是否意味着,他的病终于有了转机?
就在她轻轻起身的瞬间,乔逸辰被身旁的动静惊动,缓缓睁开双眼。混沌的视线先望向窗外,清晨的阳光斜射进屋内,刺得人微微眯眼。当他转过头,正对上苏软软支起身子的模样:她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水汪汪的眼睛弯成月牙,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乔逸辰的思绪骤然清醒。他这才惊觉,昨夜竟一夜无梦,没有被纠缠已久的噩梦侵扰。鼻尖陡然泛酸,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地滑落。难道和软软在一起,真的能让他摆脱病症的折磨?
苏软软见他睁开眼后眼眶发红、欲哭的模样,立刻心疼不已:"阿辰,怎么了?"乔逸辰努力的把头凑近她,将头埋进她怀中,声音带着哽咽:"软软,抱抱我。"苏软软重新躺回床上,双臂环住他,掌心轻柔地抚着他的后背:"怎么了?你昨晚睡得很好啊。"
或许是积攒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乔逸辰的抽噎声越来越明显。在苏软软温暖的怀抱里,这些日子因乔家积压的委屈、压抑与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苏软软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脊背,心想也许这样痛快地哭一场也好——她虽不清楚乔逸辰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明白这次病症的爆发与他家人脱不了干系。此刻只盼着这场宣泄过后,他真的能彻底痊愈。
从清晨到现在,张旭已经三次蹑手蹑脚地凑到病房门外张望。透过门缝,屋内两人始终维持着入睡时的依偎姿势,呼吸绵长而安稳。见状,张旭难掩眼底的欣喜,悄悄对身旁的主治医生低语:"您瞧,我就说苏小姐是乔总最好的良药!"
当他第四次探头查看时,屋内两人已经醒来。只见苏软软正熟练地将病床调成半躺模式,动作轻柔又自然。张旭见状推门而入,面带笑意看向苏软软:"苏小姐,我来帮乔总洗漱吧。"说罢,他别有深意地瞥向乔逸辰。乔逸辰迎着他的目光,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轻轻点头——这个默契的动作,无声传递着昨夜平安无事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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