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二,西北风卷着碎雪灌进西厢房的木格窗,沈默诚握着刨子的手冻得通红,新打的梨木锄头把在煤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这是他用空间里的野松木刨的第三件农具,木纹里隐约可见麦穗状的金斑,比普通松木硬上三分,却又带着奇异的韧性。
“哥,这木头比公社仓库的椴木还好。”沈默轩蹲在地上,摸着刚打好的犁铧,铁刃上凝着层薄霜——这是用空间里的磁石矿砂淬的火,锋利得能划破冻土。
沈默诚擦了把额角的汗,刨花落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老陈说明晚在土地庙交易,让带两把锄头、三柄镰刀。”他压低声音,“可赵铁柱那小子最近总在村口晃悠,看见我进山就跟着,昨儿还把咱新打的木锹抢去‘检查’。”
沈秀兰端着灵泉煮的红薯粥进来,碗沿结着薄冰:“放心,我在木柄里塞了片槐叶——赵铁柱闻见就咳嗽,他娘的还以为咱后山有‘瘴气’。”她指着墙角的竹筐,里面码着五匹新纺的土布,“这匹青布给老陈当‘封口费’,他要是敢泄露,就断了他的‘野鸡蛋’供应。”
沈默轩点头,忽然听见东厢房传来三姑的咳嗽声。自从用灵泉水泡过桑树皮当茶饮,三姑的痨病好了大半,此刻正借着油灯给巧儿补棉袄,针脚细密得能穿针引线:“诚子,把松木屑收起来,明早我拌上麸子喂鸡,比集体的饲料还顶饿。”
夜深人静时,沈默诚背着竹篓出门,篓底垫着半筐玉米芯,农具藏在夹层里。后山的土地庙离村三里,庙前的老槐树在月光下投出诡异的影子,树洞里传来三声猫头鹰叫——这是老陈的暗号。
“沈大哥,来了?”老陈的独眼在阴影里发亮,手里的旱烟袋明灭不定,“县供销社的王主任放话了,只要你家的农具能砍动冻土层,一斤木材换三两粮票,比黑市高一倍。”
沈默诚掀开竹篓,露出油光水滑的锄头把:“老陈叔,这是后山岩缝里长的‘铁松木’,十年才长碗口粗,您看这纹路——”他故意用镰刀在木柄上划了道,露出下面的金斑,“砍石头都不带崩口的。”
老陈倒吸一口凉气,烟袋锅子差点掉地上:“我的娘嘞,这要是让公社知道,还不得当成‘资本主义奇珍’收走?”他迅速掏出布票和粮票,“五把锄头,十柄镰刀,换二十斤粮票、三尺工业票,还有——”他神秘兮兮地递过个小纸包,“县医院的退烧片,给你家小妹备着。”
交易刚结束,西北坡传来踩雪声。沈默诚心头一紧,立刻将农具塞进树洞,抓起把松针撒在路口——这是沈默轩教的,灵泉泡过的松针能让追踪者打喷嚏。果然,赵铁柱的咒骂声传来:“他娘的,谁撒的迷魂药?”
回到家,沈默轩正在地窖里清点粮票,煤油灯映得他脸色发青:“哥,老陈说县木材厂在招临时工,要会使刨子的好手,你把这柄‘铁松木’斧子带上,就说在后山拾的。”他摸着斧柄上的天然纹路,“记住,只说能砍硬木,别提金斑。”
三日后,沈默诚揣着斧子走进县木材厂,木屑味扑面而来。厂长王建国正在训斥木工:“一群饭桶,冻土层刨不动,春播就要耽误!”看见沈默诚手里的斧子,眼睛登时亮了:“试试这根槐木!”
斧子落下,槐木应声而断,刃口竟毫无缺口。王建国抢过斧子,发现木纹里的金斑:“好小子,从哪儿弄的神斧?”
沈默诚按照弟弟教的,憨厚地笑:“后山崖缝里捡的,厂长要是看得上,我每周送两把来,换个临时工名额就行。”
王建国拍着他的肩膀大笑:“临时工?只要你能保证每月五把这样的斧子,我直接给你转正式工,还能住厂里的集体宿舍!”他压低声音,“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斧子的来路,你要是敢泄露半个字——”
沈默诚忙不迭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出了厂门,他摸了摸怀里的招工表,发现上面的“家庭成分”栏被划了红圈,想起弟弟连夜伪造的“三代贫农证明”,突然觉得手里的斧子比平时重了三分。
腊月廿三,沈家迎来第一次“丰收宴”。沈默诚用粮票换了半块腊肉,沈秀兰用空间面粉蒸了花卷,就连三个姑姑都喝上了灵泉炖的鸡汤。巧儿咬着花卷,突然指着窗台上的农具惊呼:“哥,锄头把上的金斑会动!”
众人望去,只见木柄上的麦穗状金斑在油灯下若隐若现,像是活过来的麦穗在微风中摇曳。沈默轩心里明白,这是空间木材与玉佩的共鸣,却故意笑道:“傻丫头,那是树疤,明天带你去后山看真正的‘会动的麦穗’。”
深夜,沈默诚独自坐在门槛上,望着后山的方向。新打的农具藏在空间入口的石缝里,那里新栽了三棵空间松树,树苗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比普通松苗粗上一倍。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自从弟弟说这是沈家的“活命根”,他便时刻揣在怀里,睡觉都不敢离身。
“诚子,想啥呢?”大姑沈刘氏披着棉袄过来,手里攥着双新纳的鞋底,“你爹临走前说,沈家的男人就得像后山的松树,经得起风雪。如今你带着弟妹们熬出了头,他在底下也能闭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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