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内,烛火摇曳,映照得众人神色晦暗不明。
长泠真人端坐首位,指尖轻叩案几:"宁识自称随父母流浪,居无定所。父母亡故后,七日前才至云起山。"
"七日前?"长淇真人眉头紧锁,转向下首的辅教士,"可查到什么线索?"
辅教士额头沁出细汗:"回禀真人,属下走访城中三十六家客栈,只有'云来居'的掌柜记得她。说是..."他翻开手中玉简,"说是那日暴雨倾盆,这姑娘浑身湿透来投宿,连个包袱都没有。"
"更蹊跷的是,"另一名辅教士补充道,"城中卖糖葫芦的老王、药铺的伙计都说见过她,却无人记得她是何时出现在城里的。就像..."他咽了咽口水,"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长沅真人把玩着手中玉箫,突然轻笑:"有意思。一个来历成谜的丫头,偏偏身怀天品风灵根..."箫声忽转锐利,"诸位不觉得,这巧合得过分了吗?"
长沛真人指间的酒葫芦不知何时已端正搁在案上,那双总是醉意朦胧的眼睛此刻清明如刃:"诸位可曾想过?天灵根虽稀罕,但能让万年寒玉镜自行认主的..."他指尖轻点案几,发出沉闷的叩响,"古往今来可曾有过先例?"
长淇真人瞳孔微缩,眼前又浮现那诡谲一幕——测灵台上,玉镜中的灵力竟如百川归海,争先恐后地涌向那个单薄身影。那绝非寻常的灵力共鸣,倒像是...
"是朝拜。"长泠突然开口,霜雪般的声线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长汐真人冷笑一声,将玉听"啪"地拍在案上。光幕展开,铺天盖地都是宁识的身影——从她啃包子的侧脸到测灵台上青丝狂舞的瞬间,甚至有人把她的画像P成了"天降祥瑞"的贺图,配文夸张得令人瞠目。
"看看这些!"长汐广袖一挥,光幕上的画面疯狂滚动,"现在全修真界都知道玄极宗出了个活宝贝。那些老怪物们..."他意有所指地看向东方,"怕是连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长沅真人的玉箫突然发出尖锐嗡鸣:"她当时那句'怀璧其罪'..."箫声戛然而止,"恐怕不是戏言。"
"铮——"
一柄冰晶长剑突然斜插进地面,剑柄上缠绕的青色流苏还在微微颤动。长泠真人不知何时已立在堂中,月白袍袖无风自动:"既入我玄岳峰门下..."他指尖抚过剑刃,一滴血珠坠地成冰,"纵是阎罗亲至,也休想动她分毫。"
……
小院里的梧桐叶黄了又落,宁识这一个月被三位师兄师姐轮番"关照",连檐下的灵雀都认熟了他们的脚步声。
"小师妹我跟你说——"邵宇第无数次蹿上石凳,手里还晃着新摘的灵果,"师父看着冷冰冰的,其实..."
"啪!"岳枝的剑鞘精准命中他后脑勺,"再敢编排师尊,今晚你就睡剑阁。"她转头对宁识柔声道,"阿识别听他胡扯。"
楚逸扶额叹气,袖中飞出一道安神符贴在邵宇嘴上:"第三十二次了,你们能不能让病人清静..."话音未落,符纸已被邵宇嚼吧嚼吧吞了下去。
宁识捧着茶盏抿唇轻笑,眉眼弯成月牙。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好个乖巧可人的小师妹!当然,如果忽略她悄悄往邵宇茶里加的巴豆粉的话。
晨钟响起时,宁识一袭雪白弟子袍跪在青玉案前。奉茶的手稳如磐石,连衣袖垂落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弟子宁识,请师尊用茶。"
长泠接过冰裂纹茶盏的瞬间,檐角风铃突然无风自动。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茶...竟含着缕与他灵力共鸣的清风之气。
"起来吧。"霜雪般的声线难得温和,"灵脉可还稳当?"
宁识双手接过玉令,指尖触及的瞬间,令牌上玄岳峰的云纹竟泛起一丝青色流光。她眼睫轻颤,抬眸时已换上乖巧笑容:"多谢师父,阿识定当勤勉修习。"
长泠目光在她发顶停留片刻——那里有根翘起的呆毛,随着少女行礼的动作一晃一晃。他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蜷缩,终究还是维持住了师尊威严。
……
学堂内骤然一静。
宁识刚踏入门槛,数十道玉听的灵光便如暴雨般劈头盖脸砸来。刺目的闪光中,她眯起眼——好家伙,前排几个修士甚至架起了留影阵法,三枚玉听呈品字形将她围得密不透风。
"让开!"楚逸剑鞘横扫,青石板"咔嚓"裂开三寸沟壑,"玄极宗规第十七条,擅摄亲传弟子影像者,废其法器!"
"哟~"黄衫女修阴阳怪气地晃着玉听,"楚师兄好大的官威呀。"她指尖轻点,宁识蹙眉的影像已实时传上仙闻,配文《天品灵根架子大》。
宁识:“……”
够了,够了,真的够了,这一个个把她当猴儿看,几个意思?
"诸位诸位!"邵宇突然闪到双方之间,袖中暗器却已抵住后排某个偷拍者的咽喉,"我家小师妹脸皮薄..."他笑吟吟地捏碎对方玉听,"再看,可要收灵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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