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间新结的蛛网被挣扎的气流震破,一只垂死的飞蛾正落在她逐渐冷却的掌心里:“但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黄昏的炊烟里,稚童拍手唱着新编的顺口溜:"韩家女,胡家妾,守宫砂里爬金蝎。姐姐填酒窖,妹妹系白绫,不如东街暗门子,明码标价心澄澈。"
……
胡兰儿的指尖还粘着老罗颈动脉的余温,那股腥甜血气在她齿间发酵,化作万蚁啃噬的刺痛。溃烂的皮肤开始渗出金红色脓液——这具活尸的皮下,竟还埋着胡有仁的温度。
"胡有仁……你当真从未在意过我!"
"哈...多讽刺啊!"她将喉骨碾成齑粉,混着黑血咽下,"您挖开我的坟,难道就为再听一次..."溃烂的声带突然迸发出少女的清音,正是投缳那夜最后的哭喊,"...听您的好女儿说'女儿遵命'?"
无数血蝶从她七窍钻出,每只翅膀上都映着不同的死状:溺毙的韩家女、吊死的胡家妾、还有她自己被白绫勒断颈骨的瞬间。
灵牌感应到胡有仁的死,裂开三道血纹。牌位底座浸出的黑血在供桌上蜿蜒成"嫁殇"符文。
"胡有仁!"兰儿的声音在腐烂与清甜间扭曲变幻,不可置信的抱着灵牌痛哭,像是十五岁那个满怀憧憬的少女与如今这具怨毒躯壳在同时嘶喊。
"你欠我的..."血蝶从她空洞的眼眶飞出,蝶翼上映着往昔他温柔为她簪花的画面。
"永远都还不清!"最后一块人皮剥落时,白骨上密密麻麻刻满的"父女"二字,每个笔画都在渗出当年那碗碧玉豆花的甜腻汁液。
祠堂梁柱传来万千韩家怨灵的恸哭,那些被她亲手推进井里的族妹们,正用森森白骨叩击着井壁,每声叩击都在她魂体上撕开一道裂缝。
"兰姑娘,该回家了——"
井底突然升起三十六盏引魂灯,每盏灯芯都裹着片韩家人的指甲盖。胡兰儿七窍中钻出带着倒刺的合欢枝,枝条上开满写有生辰八字的冥花。当最后一片花瓣坠入井中时,她终于听见生母跨越二十年的泣血诅咒:
"弑亲者永世为娼,背族者轮回畜道!"
兰儿腐烂的嘴角撕裂般上扬,血泪混着脓水从她空洞的眼窝中涌出。她的嗓音像是被烈火灼烧过,沙哑破碎,却又带着刺骨的怨毒:"母亲,我不要回去!"
这一声呼唤,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在撕扯自己的喉咙。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漆黑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
"我绝不要再做被金针扎透的韩家女!" 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溃烂的胸口——那里密密麻麻全是针孔,每一处都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宁为乱葬岗的野鬼,不做高门楣的祭牲!" 她的长发骤然暴长,如无数毒蛇般缠绕上自己的脖颈,勒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勒痕:"生生世世,我都不要再与韩家有半分关系!"
最后一字落下,她的魂体骤然崩解,化作无数血红色的蝴蝶,在阴风中盘旋飞舞,最终消散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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