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嗤笑一声:"黑加吉?不就是一群被主流星师界抛弃的废物抱团取暖么?"
"哈哈哈——"狂刃风的笑声像砂纸摩擦铁皮,"小崽子,你以为星师界多干净?"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星力灼痕:"看见没?二十年前老子在星枢审判庭当差时,替那群道貌岸然的老东西背黑锅留下的!"
"白皇为什么接你去王都?真以为是要救你?"
苫布被劲风掀起一角,露出狂刃风那双猩红的眼睛:"猪皇体内那三头胄他们不敢动,但你这种没背景的小崽子..."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最适合切片研究了。"
叶星没吭声,掌心悄悄按着白皇给的玉瓶上。胄毒在血管里爬时,他总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像蛇信子扫过石板,凉津津的带着刺。
“我老家那破村子,穷得叮当响。”狂壬风暗暗道。
“全村就我一个有星力的,老老少少砸锅卖铁凑钱,把我送进小城的星师学院。我每天就睡星盘底下,别人练一遍的星术,我练十遍百遍 。”
车外传来爞牛不安的响鼻声,铜铃叮当作响。
"好不容易考进个名门学院,名额却被个连星轨都画不直的废物顶了!"狂刃风猛地扯开左袖,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灼痕,"就因为他爹是一会会长!"
“后来进了普通学院又怎样?”
“我激活了上等星式,能无视别人的星术!本该是出头之日,可我师傅收了个好徒弟——那家伙仗着家族势力,抢我师妹,毁我前程!”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车厢微微震颤,
“我不过打了他一拳,就被安上欺师灭祖的罪名!星师协会罚我一年不准接任务,
不准入会……我拿什么给村里修路?拿什么让老少爷们吃饱饭?
“我偷偷去猎杀星兽,那些公会的杂碎就来欺负我。”
“他们说狩猎区是他们的地盘,让我滚。可他们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废物!”
他突然狞笑,“我杀的人多了,星师协会就把我除名了——说我是黑星师,该下地狱!”
“知道黑加吉怎么找上我的吗?”狂壬风突然压低声音,
“他们说,在黑加吉,没有那些狗屁规矩!你想干嘛就干嘛,想杀人就杀人,想报恩就报恩。我当时想,去他娘的星师界,老子不稀罕!”
他向后仰倒,发出夜枭般的笑声:"星师协会总是说,黑加吉是泥潭...可泥潭里,至少能开出带刺的花!"
叶星沉默地摩挲着手中的玉瓶,狂刃风的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剐着他的心。底层人的挣扎与不甘,他太熟悉了——那种拼尽全力却依然被踩在脚下的绝望。
这一刻,他有些动摇了,
阳光下的星师协会,是否如表面那样光鲜。
阴暗腐朽的黑加吉,是否如常人评判的那么邪恶,
他甚之怀疑,从爞牛踏进山道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踏上了一条没有回头路的星轨——左边是星师界的熔炉,右边是黑加吉的泥潭,而他体内的胄,正成为这两者都想争夺的火种。
这种愤怒、不安、猜忌、让他的情绪又再次躁动起开。他的眸子白瞳又少一层,让他的黑瞳更加的诡异。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异常】
【胄化程度+5%】
【当前胄化率:42%】
空气忽然凝滞了一瞬。
原本呼啸的山风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掐住了咽喉,骤然静止。
爞牛车四周的尘埃悬浮在半空,连狂刃风那癫狂的笑声都被硬生生压回了喉咙里。
叶星猛地抬头——
黑皇。
不知何时在这里,他那如标枪一样的体型,往那一站,就给人一种浩然正气。
“你知道骗子跟恶人的区别吗?”
他的声音很轻,缓慢地刮过听者的神经。
“骗子知道自己在撒谎。”
黑皇抬起手,指尖萦绕着一缕黑雾,那雾气扭曲着,隐约浮现出狂刃风方才讲述往事时那张愤懑扭曲的脸。
“而恶人……”他轻轻一捏,黑雾溃散,“他是无意识地在撒谎。”
“他把谎言揉进真话里,再剖出一半的‘事实’给你看。因为趋利避害,那些不利于他的部分,被他深深藏了起来。”
黑皇的目光落在狂刃风身上,
“谎话说得多了,连他自己都信了。”黑皇淡淡道,“他会一遍遍告诉自己——‘我是受害者’‘我是被逼的’‘错的是这个世界’……”
“你信不信?”他忽然看向叶星,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哪怕是被执行死刑的犯人,在最后一刻,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他们只会觉得——‘我是被冤枉的’。”
黑皇抬手,指向囚笼中的狂刃风,缠绕在狂刃风躯体上的锁链缓缓裹紧,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你不会知道——”
“他爹是村里有名的恶霸,而他从小就胡作非为。直到他离开村庄那天,除了他爹,所有村民都在偷偷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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