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霆与洛凌霜、计灵尘等人缓步踏入刚刚激战过的战场,他双手抱拳,目光灼灼望向紫东来,嗓音中难掩激荡:
“恩公神通盖世,破九黎迷障如探囊取物,雨霆钦佩至极。方才形势危急,小王还暗自忧心,如今看来,倒是杞人忧天了……”言罢,他喉头微动,似将未尽之言咽回腹中。
“有劳羽王一路亲自相送——”紫东来浅笑还礼,“桂海晴岚以至,后续诸事东来自可应付,羽族事务繁多在下不便叨扰……羽王可速归去!”
羽王姜雨霆思忖片刻,环视在场诸人,随手将一枚传讯玉碟递给一旁的灵皇,留下一句若有差遣可通过此玉传讯,便躬身告辞。
转身之际,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十丈开外被锁链裹身,不甘被捆仍在苦苦挣扎的九黎族首领黎冥,于是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向他大步走去。
“哈哈哈……天道有轮回,可曾饶过谁?”他俯身逼近,戏谑地俯视着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黎王。
一想到黎冥的木锏数日前曾贯穿他的左翼,让他血洒明月峰的画面,他双拳骤然紧握,指节迸发出“咯吧”声响,怒意在拳锋隐隐流转。
“明月峰上那一锏,本王日夜铭心,片刻未忘。”
黎王灰头土脸瘫倒在地,面如焦炭。
乍见羽王青筋暴起的铁拳缓缓逼近,他瞳孔紧缩,双目圆睁,身子如蛇般向后蠕动,干裂的嘴唇哆嗦着挤出几个字--
“鸟……鸟人!你……你意欲何为??”
羽王指尖划过他颈侧的锁链,寒铁触感冰凉刺骨。
“想不到不可一世的黎王,也有沦为阶下囚的一日。”
黎冥喉间溢出惊恐低吼,锁链随之挣扎,铿然作响,眼中血色翻涌如困兽濒死:
“鸟人,趁人之危非英雄所为……莫让本王瞧不起你!”
若搁在平日,这位目空一切的九黎首领从未将羽族首领放在眼中。可此时此刻他被拴天链囚禁,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见到不怀好意的宿敌靠近,不得不心生胆寒。
“趁人之危?”姜雨霆嗤笑一声,缓缓提起足有千钧之力的右拳,忽地裹挟着罡风猛然砸下——却在离黎冥咽喉一寸处骤然收势。
见对方右拳扬起的那一刻,后者急忙滚动身体闪躲,向不远处的青鸾高呼:
“仙尊救我——”
身形如山的青鸾尊者并未感受到白翼男子身上的杀气,索性双翼交叉环于胸前,眼帘低垂作壁上观,对黎王的呼救恍若未闻——
只因九黎族与羽族恩怨纠缠千年,它身为中立者,断不会插手此等因果。
黎冥呼声刚落,耳边忽地传来一声闷响,土屑如雨点般落在脸上,他连连摇头从口中吐出两粒泥沙,惊骇地盯着身侧那个距他脖子只有一尺的土坑。
“叱咤九黎的王者,竟瑟缩如鼠?——当真可笑。”羽王缓缓收起拳头,轻轻吹去关节上的尘土,鄙视地俯视着他的宿敌,嗤笑道:
“趁人之危、偷袭暗算?!此等腌臜手段非本王之风……最好祈祷上苍垂怜,容你多活几日,明月峰之仇——本王定会与你公平一战!”
语罢,姜雨霆挥动洁白如雪的羽翼落于云舟之上,扬长而去。
洛凌霜指尖轻抚唇瓣,眼波流转如春水潋滟,眼底暗藏三分探究,七分戏谑。
近距离打量着那袭月白纱衣:
“啧啧……果真是天仙般的人儿。这般姿容,莫说小郎君会对你魂牵梦萦朝思暮想,更是不惜舍命相护。便是我也心痒难耐,恨不得将你掳回宫中日日相对呢。”
柳逢春热络上前拉着秦轻瑶软若无骨,略显冰凉的柔荑,巧笑嫣然轻声附和:
“师娘所言极是……这位姐姐的容貌与气质,倒真不似凡尘女子——不知姐姐可曾婚配??”
站在一旁的风晴雪、计灵尘两人敏锐地听出了柳师妹话语中的促狭之意,不约而同的横了她一眼,眸中的嗔怪之意不言而喻。
秦仙子被四个妙龄女子同时当作“稀世至宝”围观颇为不适应,又被柳逢春言语“关心”,耳尖倏然染绯,玉面飞霞。
广袖下的指尖无意识掐住裙裾流苏,腰间的天璇冰魄佩随之叮咚轻响,无意间泄露出一丝慌乱。
不过那抹红霞转瞬即逝,堂堂天璇圣女怎能轻易弱了气势落了下风?!
她在心中默念《璇玑冰魄诀》,灵台霎时如坠寒潭,眼神中霜色凛然。强行平复纷乱的心绪后,旋即恢复了往昔的清冷镇定,抬眸凝视红衣女子,嗓音如黄莺出谷。
“魔尊说笑了。轻瑶一介修者,怎比得阁下风华绝代?坊间传闻——魔尊艳冠五域,令无数须眉拜倒在阁下的留仙裙下。轻瑶望尘莫及更是自愧不如……”
眼见二人颇有针锋相对之势,紫东来急忙出言调和,顺势将秦仙子与四女一一引荐。
一番交谈之后,他这才得知她此来苍梧,是专为她的生母找寻灵药——梦魂蕊,传闻此物与海魂蕊是炼制长生丹不可或缺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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