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庄静娴瞳孔骤然收缩。
“阿昭,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一旁的江时叙见此场景,望着底下一身襦裙的江昭瞪大了眼睛,直到夏云从马车上下来,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江昭。
“她…真的…”
话还没说出口,庄静娴眉眼一压,嫌他打岔,一鞭子将人从马上掀翻在地。
江昭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当下正事要紧。
“晏为卿派人将我送出明州府,身边的暗卫发现有两个徐府的死士一直紧随我们之后,徐力世并未被晏为卿蒙骗,他另有所谋!”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道人影飞快赶来。
一个浑身带伤的侍卫见到他们,停下脚步,吐出一口鲜血,夏云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住。
这是江昭府邸的侍卫。
“大事不好了…徐力世引诱晏大人一行人深入敌营,属下一直在暗处跟随,发现局势不对后佯装摔下悬崖…拼死逃出…”
冷意顺着江昭脊梁骨往上爬,她后退半步,不可置信道。
“晏为卿被抓了!那敌营在何处?”
“在城郊的栖梧岭。”
事态紧急,来不及耽搁。
庄静娴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高声朝身后的将领下令。
“原计划作废,全部随我进军栖梧岭!”
训练有素的守卫军乌泱泱一大片,跟随紧随庄静娴之后。
江时叙摔下马后脑子有点懵,半天没反应过来,看到队伍出发才匆忙上马。
江昭也想去,连忙跑到江时叙马下。
“带我一个!”
江时叙二话不说,俯身拉住她胳膊,将人硬拽上马背,接着扬起马鞭,狠狠一抽,飞快地骑到队伍前头
夏云见状,只能将手上侍卫留在马车上,紧随江昭而去。
若张扬进栖梧岭,虽能将叛军一举歼灭,但晏为卿等人的性命只怕不保。
天黑了,夜色如墨。
马匹留在城外,守卫军身手矫健者潜入敌营,悄无声息地将外围敌兵放倒。
江时叙武功深厚,率先带人深入敌营,身后还背了个江昭。
等他们赶到时,晚风冷寂越过层层叠叠的树林,发出刺耳的声音,天不见月,栖梧岭除了巡视者手中的火把,再无其他光亮。
江昭略微估摸了一下范围,猜测这应当是徐力世最大的营地。
江时叙轻功极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中穿梭自如,他很快躲过层层叠叠的守卫,靠近最中央的一处木屋。
透过木屋的缝隙,江昭朝里头看去。
木屋内,晏为卿被死死绑在一张木椅上,他的手腕被绑在身后,上面有许多极深的口子,被划的血肉模糊,鲜血顺着修剪干净的指尖,滴落在地上。
齐玄舟浑身被束缚住,站在一旁也被抽了几鞭子,清隽的脸破了相。
沈青词站在两人身后,面上不为所动。
徐力世笑得阴狠,他坐在晏为卿对面,手上还拿了把匕首,上面沾染了晏为卿的血。
“晏大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您老实些,配合些,等我坐上那位置,自然不会亏待你。”
徐力世知晓晏为卿手中有他的证据,也明白晏为卿是个可用之才。
他转着手中的匕首。
“不瞒你说,京城赶来的守卫军,现下都已深陷困境,带我兵临城下,夺取江山不过易如反掌,晏大人,你还认不清局势吗?”
徐力世拿着匕首,贴近晏为卿脖颈。
看得江昭心头一紧。
一旁的齐玄舟怒发冲冠。
“孤是太子,你要杀便杀孤,动太傅做什么!你们这些奸臣贼子——”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沈青词握着木棍挥中了头。
齐玄舟只觉头晕目眩,重重摔倒在地。
在他落地的一瞬间,木屋外守着的两个死士悄无声息地倒底。
沈青词面无表情,冷眼望着地上的齐玄舟。
“聒噪。”
徐力世满意一笑。
“还是你胆子大,从小就跟着叶千机造反,一国太子也说打就打。”
沈青词对这夸赞不动于衷,他站在晏为卿身后,面对着徐力世,瞥过一眼缝隙中的两双眼睛,以及江时叙手中的箭矢,已经对准徐力世拿着匕首的右手。
他面上不动声色。
“我是一把好刀,你可别像叶千机那般,让我前功尽弃。”
徐力世语气中尽是得意。
“我自然有万全的准备,不管守卫军有没有中计,我那十万大军都已经在往栖梧岭赶,天亮之后,就攻进京城。”
他手中的匕首贴在晏为卿脖颈。
晏为卿垂着脖颈,脸色苍白,鲜血仍顺着指尖滴落。
沈青词冷冷扫过一眼。
“你有把握就好。”
徐力世手上的匕首深入,嵌进晏为卿脖颈,划开一道小口。
“晏为卿,将手中的证据和京城守卫军的机密告知我,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晏为卿浑身失力,缓缓抬头,在看到徐力世身后的箭矢时,面上并无反应,他直直对上徐力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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