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城的西区,向来是龙蛇混杂之地,既有世代居住的平民,也有不少见不得光的行当在此潜藏。在一片略显破败、巷道交错的民居深处,坐落着一处毫不起眼的二进院落。青砖灰瓦,门楣低矮,唯有那紧闭的院门和偶尔从墙头掠过的几只警惕的飞鸟,暗示着此地并非寻常人家。
这便是楚焰,或者说“夜先生”,在玲珑阁的帮助下购置并改造的秘密据点。
院落内部却别有洞天。外院看似寻常,内院则加固了防御阵法,地下更是挖掘出了一间宽敞的密室,用于处理情报和秘密会晤。
此刻,密室内,灯火摇曳。
楚焰端坐于主位,依旧佩戴着那张纯黑面具。他的面前,恭敬地站着三个人。
一人身材中等,面容普通,但眼神灵活,是天枢城地头蛇出身的“阿三”,精通市井打探、鱼龙混杂之地的消息渠道。
一人身形瘦削,气质阴郁,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人称“疤脸刘”,曾是某个小帮派的二号人物,擅长追踪、拷问和处理一些“脏活”。
最后一人则是个看似文弱的中年书生,名为“简先生”,据说是玲珑阁那边推荐过来的人才,心思缜密,擅长整理、分析情报,并负责据点的日常管理和账目。
这便是楚焰初步建立起的情报班底。人不多,但都是他根据玲珑阁提供的名单,结合自己暗中观察和“幽魂感知”的判断,精心挑选出来的。阿三和疤脸刘是他在地下世界活动时,通过恩威并施、拿捏住把柄收服的,忠诚度相对可疑,但能力实用。简先生则是叶青璇的人,用以协助,恐怕也有监视的意味,楚焰心知肚明,却也暂时需要其能力。
“七宝谷最近从中州调往西洲边境的人手增加了三成,多是护卫力量,行踪隐秘。”简先生条理清晰地汇报着,“同时,他们在黑市上高价收购‘空冥石’和‘星纹砂’,这两种材料都与构建稳定的空间通道有关。”
“老大,”阿三舔了舔嘴唇,补充道,“我手下的小子们打听到,七宝谷内部好像不太平,谷主白素媛和她那个野心勃勃的兄长白展堂,最近为了西洲那边的资源分配,闹得很僵。”
疤脸刘则沉默着,只是将一叠记录着某些可疑人物行踪的卷宗放在桌上。
楚焰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的大脑如同精密的机器,将这些零散的信息迅速整合、分析。七宝谷的异动,内部的权力斗争,对空间材料的需求……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他们在西洲发现了某个重要的、需要构建稳定通道才能进入的地点,很可能与古老遗迹或秘境有关,甚至可能与绯烟罗提到的“幽冥界入口”有所关联。
楚焰看着三人,心中已有盘算。他轻敲桌面,声音低沉:"从今日起,你们每人负责各自区域,但彼此间不得擅自联系。所有情报,必须先经我过目筛选。"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三枚黑色玉简,递给三人:"这是联络玉简,只能与我单线沟通。若有人私下结党,后果自负。"
阿三接过玉简,额头微汗,疤脸刘眼神闪烁,简先生则面色如常,但指尖微颤。楚焰的幽魂感知捕捉到三人不同的情绪波动——畏惧、贪婪与谨慎。
"很好,"楚焰满意地点头,"记住,在我这里,忠诚与能力同等重要。表现得好,自有厚报;若有二心..."他没有说完,但室内温度似乎骤然下降。
三人恭声应是,各自领命而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楚焰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清楚,这些人并非绝对可靠。阿三贪财,疤脸刘嗜杀,简先生心有旁骛。但眼下,他需要他们的能力。
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忠诚?
楚焰自有他的方法。对阿三,他会给予足够的利益,满足其贪欲;对疤脸刘,他会提供发泄杀戮欲望的机会,但加以约束;对简先生,他则保持距离,利用其才能,同时通过玲珑阁的关系私下里施压。他会精准地拿捏每个人的弱点和需求,让他们在恐惧、利益和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前途”中,为自己所用。
这种冷酷的算计,让他感到一种隐秘的满足。仿佛摆弄棋子,看着棋局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权力的滋味,正在悄然侵蚀,或者说,唤醒他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
夜深人静,楚焰独自来到地下密室最深处的修炼静室。他盘膝而坐,取下面具,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在灯火映照下,他的眼眸深处,似有幽蓝火焰在跃动。
他抬起右手,九幽戒在指间闪烁着诡异的黑光。随着他心念一动,一缕幽蓝色的火焰从掌心升起,与九幽戒的黑光交织缠绕,形成一种奇特的能量场。
"幽焰与九幽之力的融合,还不够完美。"楚焰皱眉自语,"需要更多的空间类材料作为媒介..."
他闭上双眼,开始运转幽影诀。随着功法运转,他的身体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黑蓝色纹路,如同星河流转。九幽戒的黑光变得更加强烈,与他体内的幽焰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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