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上的青铜日晷在海风的吹拂下,突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缓缓倾斜。锋利的晷针如同淬了毒的獠牙,精准地扎入陈风掌心,瞬间血洞绽开,鲜血汩汩流出。虎符仿佛有生命般,贪婪地吸饱鲜血,原本古朴的晷面泛起诡异的幽光,竟浮现出星图倒影。二十八宿不再是星辰的排列,而是以惨白的人骨整齐罗列,每块骨殖表面都密密麻麻刻着苗疆咒文,暗红的咒文在幽光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邪恶的秘密。
东海上空瞬间雷云密布,乌云如同被墨汁浸染,层层叠叠压下来。一道闪电如银蛇般劈向中间宿星位,刹那间,陈风听见万千婴尸的啼哭从海底传来。那哭声凄厉而绝望,仿佛要将人的魂魄都勾走,声音中还夹杂着海浪的呜咽,形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乐章。
“徐福用童尸布星阵!”阿蚩的残魂突然显形,她的身影半透明,带着淡淡的血色,蛛爪颤抖着指向东北方。陈风怒不可遏,挥剑斩断晷针。断口处喷出的黑雾如同恶魔的触手,在空中凝成徐福虚影。诡异的是,徐福手中捧着的,正是陈风在血池见过的塑料打火机,火苗在虚空中明明灭灭,却散发着一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冰冷气息。
循着那令人心悸的啼哭声,陈风穿过汹涌的海浪,来到珊瑚岛背面的断崖。崖下,一座九层骨塔阴森地矗立着,塔身由鲛人脊椎与童尸头骨垒砌而成。鲛人脊椎泛着幽蓝的光泽,童尸头骨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控诉,每一层檐角悬挂的青铜铃内,都封着颗跳动的心脏。心脏在铃内有力地搏动着,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铃壁缓缓流淌,在塔身上留下一道道诡异的血痕。
当陈风靠近时,底层骨门“吱呀”一声突然洞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紧接着,裹着海藻的尸蚕群如潮水般涌出,它们身上的蛛纹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口器不断开合,发出令人作呕的“嘶嘶”声。
“退后!”阿蚩残魂焦急地呼喊,随即吐出金丝织网。金丝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金色大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尸蚕群触及金网的瞬间,便发出阵阵惨叫,化作黑水。黑水渗入骨塔缝隙,塔身顿时浮现出《九黎献祭图》。图中,巫咸国民表情麻木,正将活人推入青铜鼎,鼎中蒸腾的蒸汽凝成傩面模样,整个画面充满了血腥与神秘。
塔顶传来一阵空灵的玉磬清音,如同一缕幽魂在夜空中飘荡。陈风踏着尸蚕壳,小心翼翼地攀至顶层。琉璃穹顶下,一具水晶棺静静悬挂着,棺中女子面容与阿蚩一般无二,温婉动人,可下半身却是泛着冷光的青铜蛛腹,这种诡异的组合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棺盖内壁用金血写着:“蓬莱蛛母,徐福窃之”,每个字都仿佛还在滴血,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当陈风怀着复杂的心情触碰水晶棺时,蛛母突然睁眼,她的眼睛没有一丝情感,冰冷得如同深渊。八爪瞬间穿透棺椁,如钢鞭般将陈风拽入。棺内时空扭曲,陈风感觉天旋地转,紧接着,他看见徐福手持青铜剑,表情狰狞,正剖开蛛母腹部。令人震惊的是,取出的蛛丹外竟裹着张现代产检报告单,纸张边缘还带着海水浸泡的痕迹。
陈风定睛细看,报告单上的胎儿影像竟是自己,而检查日期赫然写着2023年。画面一转,徐福将蛛丹塞入孕妇口中,那妇人赫然是年轻时的蛊婆!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却无法挣脱。陈风怒喝一声,挥剑欲斩,剑锋却穿过虚影劈开水晶棺。棺中滚出一个竹简,简上血书:“丙寅年七月初七子时,以蛛母蜕壳为舟,可渡归墟。”竹简末端还粘着片塑料,上面印着二维码残痕,这现代与古代元素的碰撞,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骨塔开始剧烈崩塌,石块和骨殖如雨点般落下。陈风抓着竹简,纵身跃入怒涛。海中,一盏人鱼膏烛台缓缓升起,烛火摇曳,映出海底城模糊的轮廓。当他游近时才发现,所谓城池竟是沉船堆砌的幻象,每艘船桅都挂着带蛛纹的招魂幡,在海水中飘荡,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烛芯突然爆响,溅出的膏油在空中凝成阿蚩模样。她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担忧:“风儿,去归墟找...”话未说完,膏油就被巨浪打散。陈风顾不上悲伤,潜入最近那艘沉船。在潮湿阴暗的船长室里,他找到半本泡烂的航海日志,其中还夹着张泛黄的B超照片,照片边角已经模糊,但仍能看出胎儿的轮廓。
陈风仔细端详照片,上面的胎儿背部有蛛形胎记,与自己身上如出一辙。日志残页记载:“始皇三十七年七月初七,于归墟获神蜕,置蛛丹于韩氏腹中。”陈风猛然醒悟,韩氏正是蛊婆本家姓氏!
海底突然剧烈地动,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蛛母蜕壳浮出深渊,它表面布满裂痕,却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陈风毫不犹豫,以蚩尤剑割腕,将鲜血涂在蜕壳眼部。神奇的是,蜕壳瞬间化作骨舟,载着他冲进归墟旋涡。旋涡壁上贴满符咒,每道符纸都印着现代医院的十字标志,这诡异的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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