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秘窟的混沌之气突然凝固成胶状黑雾,长生的太阳穴传来被重锤敲击的剧痛。陈长天的怒吼在识海炸响,震得他耳膜生疼:「阴阳归一不过是虚妄!纯阳之力才应主宰一切!」视网膜上炸开刺目的赤金光芒,他骇然看见年轻时的陈长天正站在青铜宫火池前,离火金瞳喷出的真火席卷书架,初代祖师陈青牛手书的阴阳道统典籍在火中卷曲成灰,竹简上的镇魂纹被烧出狰狞的缺口。
"陈前辈不可能......" 长生的声音卡在喉间,冷汗浸透的掌心掐入掌心。他看见火焰中浮现出陈青牛的虚影,道袍上的三阴护脉纹被真火灼穿,这位开创镇魂一脉的祖师爷,眼中竟有泪光:「长天,极端之力终成双刃剑......」
"哥!" 长庚的呼喊声从雾墙后传来,却被混沌之气扭曲成刺耳的嘲笑。长生的视线逐渐模糊,逆天命盘在手中变得滚烫,盘面的「护命双环」正在崩解,阳环疯狂膨胀成吞噬一切的赤焰,阴环则萎缩成不起眼的幽蓝光点。他突然明白,这是混沌之气在放大陈长天五百年前的执念 —— 那个在镜湖底刻下「纯阳破万邪」的年轻护命者,那个曾坚信极端力量只需压制的陈长天。
"原来你也害怕......" 长生对着火焰中的虚影低语,金乌剑在腰间发出哀鸣。他看见陈长天转身时,道袍下摆已被真火燎焦,离火金瞳中倒映着燃烧的「阴阳平衡」竹简,「怕自己错信了共生,怕护道之路根本是镜花水月......」
苏挽月的镇魂铃在胸前碎成齑粉。她跪在雾墙另一侧,眼前是师父临终场景的无限循环:柳如烟的虚影躺在镜湖底,镇魂花的最后一片花瓣即将凋零,白衣上的血渍却在混沌中变成赤阳教的金乌纹。"师父,我还没学会......" 她的指尖穿透虚影的手腕,却摸到冰冷的金属 —— 那是赤阳教的锁魂链,正顺着她的手臂爬向心脏。
镇魂花在混沌中发出裂响,九瓣蓝光逐一黑化,花蕊处浮现出三阴血咒。苏挽月看见自己的倒影,眼瞳已被染成赤金,手中握着的不再是镇魂花,而是赤阳教的骨笛:「苏挽月,你以为自己在传承柳如烟的意志?」倒影的声音混着师父的临终喘息,「不过是在重复她的失败......」
"不是的!" 苏挽月尖叫着甩出镜湖水瓶,却发现瓶中倒映的不再是万毒之眼的月光,而是悬空城阴阳裂隙的崩塌场景。镇魂花的最后一片花瓣坠落,她突然想起柳如烟在珊瑚幻境说的话:「挽月,真正的镇魂不是镇压,是让阴毒听见阳光的声音......」
阿暖的世界陷入永夜。她被困在镜湖底的记忆牢笼,柳如烟的虚影被十二根金乌锁链吊在冰晶柱上,玉镯的双鱼印记正在崩解,每道裂痕都渗出陈长天的离火精魄。"如烟姐姐!" 她的呼喊被冰层吸收,护命铃的珊瑚精魄表面爬满蛛网状的黑纹,铃音变成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暖儿,别靠近......」柳如烟的虚影艰难抬头,眼尾红痣被锁链上的三阴血咒染成紫色,「他们要的是你的阴阳血脉......」话未说完,赤阳教长老的虚影踏雾而来,手中捧着的正是被污染的万灵玉简,玉简表面的护命兽图谱正在扭曲成混沌之影。
阿暖的指尖刚触碰到锁链,玉镯突然发出濒死的蜂鸣。她看见自己的手掌在黑雾中透明化,露出底下流动的阴阳二气,那是赤阳教垂涎的「归命者血脉」。「原来我才是最大的执念......」她跪在冰面上,护命铃的光芒即将熄灭,「如烟姐姐用魂魄守护我,陈前辈用金瞳碎片指引我,可我......」
长庚的阴司幡旗突然撕裂雾墙,幡面的骷髅头眼窝中燃烧着蛊王魄的阴阳蛊丝。他看见三位同伴陷入不同的幻象,长生握着断裂的金乌剑,苏挽月的指尖在胸前刻下血咒,阿暖的玉镯即将崩解。"都给我醒醒!" 他的声音带着破音,幡旗卷起混沌之气,显化出陈长天留在逆天命盘的护命咒文:「守中者,不以纯阳凌阴,不以纯阴灭阳,以心为秤,以血为砣。」
"哥!" 长庚的幡旗缠住长生的手腕,幡面显化出陈长天在蛊井留下的血书,「你忘了在南疆看见的吗?焰角犀的赤潮能滋养药草,灵蛇的毒雾能净化邪祟!」他看见长生眼中倒映的焚书场景,突然福至心灵,「陈前辈烧的不是典籍,是自己的执念!」
这句话如惊雷劈开雾障。长生望着火焰中陈长天转身的瞬间,发现他袖中藏着半卷未烧完的《阴阳共生录》,书页上正是初代祖师的笔迹。逆天命盘的「护命双环」突然逆转,阳环的赤焰中析出金蓝双色,那是焰角犀与火羽凰的共生之力。
"原来您早就知道......" 长生的指尖抚过盘中的护命咒文,陈长天的虚影在火焰中露出微笑,金瞳深处藏着五百年前的释然,「纯阳非孤,纯阴非独,真正的护道,是让极端在碰撞中学会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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