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一声粗暴的呵斥在耳边响起。两个壮汉如同拖死狗一般,架着陈生走出牛棚。清晨的风带着寒意,吹在湿漉漉的身上,陈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远处的打GUchang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嘈杂的声音随风传来,隐隐约约能听到激昂的口号声。
村口的空地中央搭建着一个台子,木板拼接得歪歪扭扭,还残留着前日下雨的水渍。巨大的横幅悬挂其上,几个大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台下人群高举着旗帜呼喊,整齐的口号声震耳欲聋,声浪一阵高过一阵,空气中弥漫着狂热而紧张的气氛。
人群中,有人踮起脚尖张望着,脸上满是好奇与兴奋;有人交头接耳,眼神中闪烁着不安与期待;还有些人表情麻木,机械地跟着呼喊口号。孩子们在人群中嬉笑打闹,全然不知即将发生的悲剧;老人们站在角落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忍,却又不敢表露分毫。整个打GUchang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旋涡,即将将陈生、孙雨和林文召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陈生被推上高台,看见孙雨和林文召已经跪在那里。三人的模样狼狈不堪,林文召的眼镜不知去向,脸上布满血污,原本儒雅的气质荡然无存;孙雨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眼神空洞,身体微微颤抖。
SP终于开始了。首先是一名中年妇女声泪俱下地控诉林文召 。她的言辞充满了煽动性,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刺向台下群众的心脏。接着几个年轻人上台指责孙雨......他们的表情严肃,语气坚定,仿佛这些都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轮到陈生时,为首者拿出一叠泛黄的纸页和一本破旧的线装书。
"他不仅传播封建迷信,还企图破坏生产!" 为首者高举 "证据",声音高亢而激昂。
荒谬的指控引发台下一阵骚动。一名满脸皱纹的老农突然冲上台,抡起扁担狠狠打在陈生背部。剧痛让陈生跪倒在地,嘴里涌出鲜血。这仿佛打开了暴力的闸门,越来越多人涌上台施暴。
拳脚、棍棒如雨点般落在陈生、孙雨和林文召身上,他们的惨叫声混着人群的叫骂声,在场上空回荡。
林文召最先倒下。一个年轻人用木板猛击他的头部,鲜血顿时喷溅而出。他像破布娃娃一样瘫软在地,但施暴者没有停手,继续踢打那具已经不动弹的身体,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他身上。
孙雨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这个举动激怒了台下的众人,她被几个妇女拽着头发拖到台前。拿来剪刀剪坏她的衣服。身体暴露在阳光下,引来阵阵哄笑和恶毒的辱骂。
“小破鞋”
"真不要脸!"
"就应该让她游街!"
陈生挣扎着想爬过去,却被一脚踩住手指。他听到指骨断裂的声音,但比起心中的痛苦,这根本不算什么。他眼睁睁看着孙雨的衣服被撕碎,被迫跪在台沿接受 "唾面" 的羞辱。
老人、孩子、妇女轮流上前,有的吐口水,有的用树枝抽打,有的甚至脱下臭烘烘的布鞋拍打她的脸。孙雨的脸上、身上沾满了污秽,眼神却越来越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机械地重复着 "我有罪,我该死"。
一个人提来一桶墨汁,从头到脚浇在她身上。黑漆漆的液体顺着她的身体流下,在木台上积成一滩恶心的水洼。正午的太阳毒辣辣地晒着,孙雨的皮肤开始发红起泡,汗水和墨汁混合在一起,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滴落在地上。
"现在宣布最终结果!" 为首者高声宣布,声音在打谷场上空回荡,"林文召关押!孙小雨劳动改造!陈生罪大恶极,立即处决!"
人群爆发出欢呼,仿佛看到了正义得到了伸张。陈生被拖到打谷场边缘的土墙前,两个持枪的人站在五米外,枪口对准了他的胸膛。他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悲哀。
"预备 ——"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陈生惊愕地抬起头,只见一团巨大的乌云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聚集。这团乌云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不断翻滚、膨胀,眨眼间便遮蔽了那耀眼的烈日。天空变得一片漆黑,仿佛夜幕提前降临。
伴随着乌云的出现,狂风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骤然咆哮起来。它肆意地席卷着大地,卷起漫天的尘土,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沙幕,让人根本无法睁开眼睛。路边的树木被狂风刮得东倒西歪,树叶纷纷飘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们猝不及防,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原本激昂的情绪在瞬间被恐惧所吞噬,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场面一度失控。
"要下雨了!快收粮食!" 有人喊道。在这个吃不饱的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比粮食更重要的,混乱瞬间席卷了整个打谷场。人们四散奔逃,有人去抢收晾晒的粮食,有人忙着保护横幅标语。行刑者看向为首者,枪口微微下垂,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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