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猛烈激荡,天上的闷雷阵阵,雷鸣贴着头皮阵爆,领头人在这朦胧雨幕中,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因缘青树下,那道意气风发的白色身影。
风无疾摩挲着匕柄,道:“这把匕首,取过数以千计人的亡魂,但……”
为首的领头人不断移动,?在泥水里,冷凝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憎恶。
盯着这道目光,风无疾轻声补充道:“它其实,也沾过皇帝的血。”
闻言,领头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连带着身后一众黑衣人都不禁后退几步。
这话若是搁在别人口中说出,他们是坚决不会信的,但,若是出现在这个曾经叱咤江湖的人口中,他们就不得不斟酌一下真假了。
为首的领头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道:“七年前一雪夜,连闯皇宫十七重禁军的刺客,也是你?!”
像是记起什么往事,风无疾的笑容敛了敛:“你猜?”
领头人心中一片惊恐,面上强装镇定,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皇宫敢闯,皇帝都敢刺杀!!”
“君王不敬,天威不惧。风长忧,你这疯子,怪不得当年连与你一同结义的朋友都要背叛你!”
“而你,当年被逼入八里崖那种鬼地方,居然还不死,老天真是不公!”
“所以呢?”
风无疾突然开口,她面色丝毫不变,似乎他说的话与自己无关。
领头人一愣,“你……”
风无疾轻掀眼皮,带着一如往昔的傲然姿态,红衣彰显着她的不羁。
“你说这些,不过是因为你不论怎样修习,都比不过我的万分之一罢了。”
足足七载,似乎并未磨平她当年的棱角,岁月反倒为她平添了几分威仪。
领头人咬紧牙关,这份话是无疑刺痛了他,他扬高声音,怒容道:“那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你去死!”
“哈,”风无疾像是被他的一番话逗笑了一般:“知道,那又如何?我现在不依旧好好站在这里?”
她长身鹤立,对他笑问:“现在能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了吗?”
“还是说,你想让这把匕首,也染上你的污血?”
呼啸的寒风横冲直撞,雨越发的大了。
这份浓重的寒凉中,领头人竟觉得胸膛燃起了一团炙热的火,这团火燃烧着他的理智,令他忘记了自己抵不过风长忧。
他握紧了利剑,甚至分不清剑柄上的水是雨滴还是冷汗,冲袭向前,直刺风无疾心口:“这还轮不到你问,去死吧!”
风无疾平静地望着他,并未躲闪。
……
李长弃黑眸杀意波动,再无耐心与刺客缠斗,将其一剑穿喉。刹那间,鲜血四溅!
他提着长剑,一身黑衣衣诀翻飞,带着逼人的肃杀之意。
滂沱的暴雨似与他无关,身上竟连一滴雨水未沾。走一路,长剑上的血便滴了一路血迹,当真似个嗜血罗刹。
李长弃停在被拦腰而斩的马车前,他眼眸微动,冷声问道:“风无疾去了哪?”
许迁涂从马车底下缓缓爬了出来,她浑身沾满了泥水,湿漉漉的发丝紧贴脸颊,身子还在止不住的战栗着。
见到李长弃之时,她眼底瞬间迸发出几分期许。
许迁涂上前几步,顾不得自己的狼狈,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急忙道:“李大哥,救救风姐姐!几十名刺客追着她朝着河道跑去了!!”
闻言,李长弃猛地握紧了剑柄,眸色微沉,直奔河道。
百里婴与苍飞鸿满身是伤,百里婴还好些,苍飞鸿已经精疲力尽。
他们刚刚共同绞杀完最后一个刺客,刚准备歇息一会,就看到李长弃神色凝重,身影极快的从二人眼前穿过。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一道女声从远处传来。
“阿婴!苍飞鸿!”许迁涂提着裙摆,急匆匆地向他们跑来,大声喊道:“快去河道!风姐姐恐怕是出事了!”
“什么?!”
闻言,苍飞鸿立即起身,不顾自己身上的刀伤,毫不犹豫地拽着百里婴就跑:“阿婴咱们快点走,赶紧去支援他们!”
百里婴眼底带着几分生无可恋,淡淡“嗯”了一声。
看来自己这是真的来做苦力了。
……
风无疾在掌心凝聚起一股内力,准备迎面对上那道锋利的剑刃。
直到她的余光不经意地瞥向了领头人的身后——那抹熟悉的黑色身影,正不顾一切的向她赶来。
“滚开!”
看到风无疾正被剑指着,李长弃难得失了态。他利落地抽出剑,剑锋直指眼前众人,毫不留情地斩了下去!
“噗呲——”挡在他最前面的几人瞬间身首异处!
污血飞溅,李长弃俊美的脸庞上溅着斑驳猩红,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眼中带着肃杀之意。
见此,黑衣人惊呼道:“拦住他!”
李长弃眉眼间的戾气再也压不住,黑眸寒意翻滚,令黑衣人忍不住瑟缩了下。
“现在滚,我饶你们一命。想死,我也不介意这把剑再染上一个人的血。”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夹杂着微凉的雨声落入他们耳朵里,带着无际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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