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弃轻轻一瞥,说:“谈不上深仇大怨,不过是他屡次挑衅,想给他一些教训罢了。”
其实,他隐瞒了部分真相。
玉阙学宫的势力近年来在朝廷各处渗入,而这位户部侍郎,真真是很爱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挡了他的人要做的事。不过,如今借他人之手,整死了丘重三,也算为他们扫除一个隐患。
一阵清风荡来,说话间,他们已然走出笙楼。虽已入秋不久,但千锦山庄的满山青枝繁花如旧。
长廊中有几个正在扫地的伙计,嘴里碎碎念念着什么。
“哎,你说这千锦山庄的主人死了,我们还能在这儿干下去吗。”
“能啊,无非就是换个主人呗。”
那女孩耸耸肩,一脸无所谓,“而且据我所知,这千锦山庄曾经是人家殷家的,丘侍郎趁殷家势弱才夺来的。如今,还不知道人家要不要抢回来呢。”
“殷家?十大家中四商排行第一的殷家?”
“是啊,如今家主是位年轻人,也就是那具有妙手回春一说的殷玄公子。”
“殷家世代从商,何故他一个家主去学医术呢?”
女孩不吭声,半天犹豫道:“这…应该就要谈及云家了。”
那人不解:“跟云家有什么关系?”
“你傻吗,你不知道云家和殷家曾是亲家?”见自己朋友这般愚钝,她只好补充道:“云家有二女,二妹唤云别衣,嫁于殷家当时的家主为妻,后诞下殷玄。天兴十八年,再次有喜,送往云家庄修养。”
“不过…就在云别衣即将诞下第二子的那一夜,云家庄,惨遭不知名人屠杀,放火烧山。当殷云两家赶过去时,只见当时的云家庄已物是人非,尸横遍野。”
一阵风动,庭中枝叶摇,声萧萧。女孩顿了顿,继续道:“云别衣被烧的面目全非,尚有一口气,她那未出世的孩子,则胎死腹中。附近医师都摇头,说治不了,下了结论。而她,最终也如他们所言,没能挺过去,死在了赶回孤都的路上。”
“这么残忍!”她朋友听的连连惊叹,啧啧称奇。“那云家庄,一个活口也没有了吗?”
女孩摇摇头。
“这云家庄案…你别说,我们这些小人物都不知道皇室这些案件。”那人反应过来后又觉得不对劲,问道:“嘶,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我?”女孩有些骄傲,扬了扬头,笑意盈盈地说:“是住在这里的一位公子,与我闲谈时告诉我的。”
“哪位公子啊?最近也没听说咱们千锦山庄住进来什么有名之人。”
女孩抿唇,玉面桃花,绞着袖口,撇嘴道:“哎呀,就是那位萧公子。”
身旁的人一声惊呼,不可置信,羡慕地说:“啊?!你怎么跟他聊在一起的,这些个江湖贵公子不是向来高傲的很吗。”
“他不一样,很平易近人呢。”她停下手中动作,将下巴支在笤帚把上,眼中映着憧憬,“还说…要我好好读书,争取进那玉阙学宫去。”
那人嘁了一声,转过身去,一脸鄙夷,说:“那您可加油吧,争取明年能进去。毕竟今年的玉阙学宫秋季可是不招学生的。”
闻言,女孩皱了皱眉,支起身子,问道:“为什么?玉阙学宫不是每年秋季开学宫大门,招收学生的吗?今年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许多学士就等着这个秋天呢,结果人家今年不招了。”
……
李长弃偏身一遮,有意不想让风无疾多听下去。随即侧眸,却见她敛下眉,似乎若有所思。
他低声问:“怎么了?”
风无疾抬起眼,与他对视,道:“只是在想这个玉阙学宫。”
七年前,她还是风长忧时,就听闻过这学宫一些消息。这学宫之主凤先生,是位女子,名凤嘉华。曾被当今圣上,顺平帝请作帝师,授太子礼仪、兵法。
可这凤先生,出身来历从未有人查到过,如此博学,且能力远大的人才,背后底细无人得知。
原本的万奇影,曾说自己想拜入玉阙学宫,追随凤先生。择良木而栖息。
可偏偏出了意外,令他不得已弃文从武,入了江湖。
风无疾虽与这玉阙学宫并未有过什么交集,但不知是直觉,她隐约觉得这玉阙学宫没有外表看起来这么普通。里面,许是藏着些秘密。
不过,她要做的事依旧与这玉阙学宫并不冲突,索性就没再多想。
回过神来,风无疾发觉李长弃不知何时握紧了她的手。
风无疾看向他,眼中询问意味明显。
李长弃抬指,手背上青筋明显,冷白的腕骨露出一截,拇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侧,说,“我有事得走一趟了,和…我的人汇合一下。”
风无疾没什么反应,颔首说:“好。”
李长弃抿抿唇,垂下手,又问:“不需要我送你出去吗?”
“不用,我得去找那黎大侯爷一趟再走。”
话语刚落,就见李长弃气息一乱,貌似带上了一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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