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青铜香炉中升起袅袅薄雾,如轻纱般在空气中弥漫,给这庄严肃穆的朝堂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我静静地站在一侧,紧紧攥着袖口的帕子,耳中听着殿下群臣那隐隐约约的窃窃私语。今日的金銮殿,气氛格外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慕容苍身着石青色囚服,形容狼狈,双手被冰冷的铁链紧紧锁住,“哗啦哗啦”的铁链声在寂静的殿内回荡。他跪在御案前三尺之处,那个位置,竟与前世我被斩首前跪着的地方丝毫不差,命运的轮回在此刻展现出一种残酷的巧合。
“太医院判李承恩,有本启奏。”殿头官那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在空旷的金銮殿内久久回荡。我敏锐地察觉到,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慕容苍的肩膀猛地一抖,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
李承恩从文官队伍中缓缓走出,步伐略显急促,手中捧着一本紫皮册子,他的指尖微微发颤,似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紧张与恐惧。“陛下,臣要弹劾镇北王慕容苍,他蓄意谋害九王爷慕容煜!”李承恩的声音虽不大,却如同炸雷般在殿内响起,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放肆!”慕容苍怒吼一声,那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甘,铁链在金砖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绝望的宣泄。“你不过是个小小医官,竟敢在朝堂之上血口喷人!你可知污蔑本王是何罪?”
“镇北王稍安勿躁。”皇帝抬手示意,那威严的目光缓缓落在李承恩身上,如同深邃的寒潭,让人不敢直视。“李卿且说,你有何证据,竟敢如此指控镇北王?”
李承恩听闻,忽然转身,面向慕容苍,缓缓跪下。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主子,您让臣在九王爷药里下的雪融散,臣都一一记在这本册子上了。”说着,他缓缓翻开第一页,露出那盖着太医院鲜红印章的详细记录,“从十月初三到十一月廿七,共计三十七次,每次用药的剂量、时间,都记录在此。”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哗然。群臣们交头接耳,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慕容苍的脸色骤变,变得惨白如纸,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狰狞,忽然不顾一切地扑向李承恩,却被御前侍卫眼疾手快地死死按住。“你敢背叛本王!信不信本王灭你满门!”慕容苍疯狂地咆哮着,那扭曲的面容如同恶鬼。
“镇北王如今自身难保,怕是没这能耐了。”我从容地从袖中掏出玉佩,那玉佩温润剔透,在光线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这是今早李承恩派人送来的信物。“李太医昨日来找民女,说有重要证物要呈给陛下,事关九王爷的安危。”
慕容苍猛地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江月,你竟然......你竟然与他勾结,陷害本王!”
“民女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我冷冷地望着他,前世他买通太医院,给皇兄下慢性毒药的场景如噩梦般在脑海中浮现。“李太医说,雪融散这毒药极为隐秘,虽无药味,却会在不知不觉中让人心肺衰竭,发作起来与急症无异。这不正是王爷您惯用的阴险手段吗?”
李承恩颤抖着双手,将册子递给皇帝,声音里带着哭腔,满是恐惧与委屈:“陛下明鉴,臣是被胁迫的啊!每次送药前,王府都会派人紧紧盯着,若有丝毫差池......”他缓缓掀起袖口,露出腕间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这都是他们毒打臣留下的!臣实在是走投无路,才......”
皇帝神色凝重地翻看着册子,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越来越冷,眼中的怒火渐渐燃起。“慕容苍,你还有何话说?铁证如山,你还想如何狡辩?”
慕容苍忽然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绝望与疯狂,笑得肩膀剧烈抖动。“好个江月,好个李承恩!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是不是?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本王!”他忽然将凶狠的目光投向我,“你以为这样就能定我的罪?别忘了,皇兄的死......”
“够了!”皇帝猛地拍案而起,那巨大的声响震得殿内的空气都为之一颤。“当年皇兄之事尚未查明,如今你又妄图谋害九王,其心可诛!来人,将慕容苍押入天牢,严加看管,不许有丝毫懈怠!”
侍卫们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将慕容苍拖走。在挣扎中,他的铁链勾住了我的裙角。我微微皱眉,后退半步,看着他被强行拖出殿外,那狼狈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忽然,我想起前世他看着我被拖去刑场时的表情,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冷笑着,眼神中满是冷漠与不屑,仿佛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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