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出来,打开手机,有一百多个未接电话,分别是顾小满,苏堇言,和江雅打来,消息也有一百多条。
看完,对顾小满生出一股歉意,但这歉意只占了他内心一小部分,更多的是觉得对不起常家,担心什么来什么,果然把他们拖进了深渊。
“我做错了什么?”
他想起那个扶摔倒老人被讹得倾家荡产的人,他又做错了什么?
他扶起的,是做为一个人该有的爱心。
他坚持的,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正义。
但他们却都遭受了恶报!!!!
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他看向四周,夜幕正在将天光吞噬,车如流水,行人匆匆,寒风似刀,不断刮在他身上,他内心挤满愧疚,愤慨,不安,和迷茫,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才二十二岁,和他同届的学生还在惬意的享受大学时光,眼里只有钱、半道退出的谭洛尘这会儿不知在哪里潇洒,而追逐梦想、坚守正道、凡事讲良心的他却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脑袋里和心里很乱,像遭受了一场大地震,只有一点十分明确,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母亲和妹妹受到半点伤害。
他给江雅和苏堇言发去消息,报了平安。
江雅随即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楚钰说了地址。
江雅,“就在原地,别走动,我马上派车过去接你。”
刚挂断江雅的电话,苏堇言就打过来。楚钰给她说了发生的事,苏堇言陷入深深的忧虑,无比心疼楚钰,自从他开始创业,困难就不间断,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大。
然后,楚钰看着顾小满的头像框,呆住了。
顾小满已经回到家,正在医院输液。
本来,顾小满已经想到楚钰可能是出事了,打算再找不到就去报警,但前台那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和突如其来的病把她弄乱了,头脑这会儿才清醒。
“三天没回消息,没接电话,如此反常,肯定是出事了呀,为什么要离开?应该先想方设法把他找到才对。”顾小满在心里骂了一回自己笨,担心像汽油桶被点燃,忙给楚钰打去电话。
她没抱希望,没想到打通了。
“小满。”电话那头传来楚钰的声音。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顾小满问。
“没有啊,能出什么事?”楚钰不想告诉顾小满,怕她担心。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楚钰不会说谎,不知道如何回答,便没有回答。
顾小满没得到答案,便有三分生气了,问下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别的女人?”
这时,江雅派来接他的车到了。
常守诚临死前,将帮主之位传给了楚钰,这件事已经在义兴帮内部传开,虽然基本上都不能理解,但老帮主遗命,莫敢不从。楚钰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成员,而是一帮之尊。
司机下车,帮他打开后座的车门,恭敬等候。
“没有。”楚钰回答。
顾小满,“姓苏,对不对?”
楚钰,“小满,我现在有事,回头打给你,好吗?”
顾小满没说话,又添了几分生气。
楚钰挂了电话,上车。
去往常宅的路上,苏堇言发来一段话。
「一块铁矿石,如果一直是铁矿石,顶多承受土埋风吹,欲成利器,会不断被投入火中,不断被捶打。每一次浴火,每一次捶打,每一次磨砺,都会使它更坚韧,更锋利,更完美。」
他又想起常守诚曾对他说过的一段话。
「记住,永远不要丧失战胜困难的勇气,永远都要坚守自己的原则,那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也是你存活于世的意义,否则便会泯然众人。」
这两段话如同神兵天降,赶走了盘踞在他心里的恐慌。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可以迷茫,但不能一直迷茫。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重新变得清澈和光亮,不再浑浊和黯然。他知道,那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自己,回来了。
抱歉,没有被吓死。
避免不了,那就只能奉陪到底。
他将大脑清空,赶走所有负面情绪,放松神经和身心,接下来头脑需要十分清醒,意志需要无比坚定,唯有先战胜自己,做到最好,才有可能击败敌人。
他开始理这件事情的脉络,思考解决的办法。
义兴帮禁止任何帮派在龙湾贩卖白面和组织妇女卖淫,挡了周圣龙的财路,因此周圣龙想灭了义兴帮。
领域文娱做大,义兴帮转型成功,三江口,新竹,和洪场眼红,想分一杯羹,但常守诚没给,因此心有不满,加上他们从事的是非法的业务,所以不论他们有没有参与这件事,和他们都只能是敌人。
至于BMC集团这边,开始,他们想将领域文娱扼杀于摇篮之中,但没有得逞。
然后,沈飞羽犯法,沈忠平想蒙蔽视听,他为了坚守正道,没有下架视频。正义降临,所有涉案人员均受到严惩,沈飞羽开车逃走,撞成重残。BMC传媒口碑跌谷,濒临倒闭,领域文娱新王登基,沈忠平损失惨重。
现在,沈忠平联合周圣龙,开始耍流氓。
握手言和,不可能。
常守诚的仇必须报。
领域文娱也不能够给他们,领域文娱现在是在给社会做贡献,如果给了他们,肯定是各种算计,牟取暴利,祸国殃民。
另外,周圣龙的话不可信,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握手言和应该不是他的真实意图。
那么,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呢?
火拼,不是他们的对手。
要如何才能保全母亲和妹妹,保全义兴帮,保全领域文娱?
汽车快要开到常家的时候,楚钰心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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