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处,她呛出一口血,难以置信抚上嘴角。
妘竹大惊失色,收紧握着的那只手,“太后!”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大喊。
岑枝缓慢抬手示意她噤声,擦去红唇上血迹。
“无碍。”
随后毅然向前走去,没走两步,脚下悬浮,落空了脚步,向前摔去。
正要摔出去,一双手猛然抓住她,她觉得熟悉,欣然抬头望去。
颀长一身月光白长衫,眉目间温柔缱绻。
“贵人没事吧?”是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如悠扬琴曲,沁人心脾,痴醉不知归路。
妘竹上前把人带回来,严肃道,“见太后还不行礼?”那人先是一愣,随后哑然低头行礼。
见主子没什么事,她又收起了殷切的目光。
“多谢……”
翩翩少年,温文尔雅,风华月貌,长身玉立。
那人低头行礼道小事一桩,随后恭送。岑枝端庄从他身前走过,留一抹清幽梨香,盈盈芬芳,动人心房,使人久而难忘。
待他再次抬头,早已人影斑驳。他不禁心里感叹,颇有姿容,玉面观音。
不知,是与不是浔阳江畔的小娘子。
岑枝生的细腻白净,小脸精雕细琢,一双眼迷的人如痴如醉,打小便是绝色。
那时承了父母亲的容貌,她岂止几分的得意。
大周谁人不知岑家二女,乃京城双绝。其父年轻时,更是冠上惊为天人的名号,官场上纵横驰骋,无人匹敌。
未歇教司坊的乐人,任博律郎。平日唱曲弹琴,谱写新曲,磨练旧曲。声如莺舌百啭耳畔,最厉害的是弹得一手好琵琶,声声如丝丝缕缕,缠绵悱恻拨心弦。
这样娇纤的姿态,实则只是表面。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迷上的,许是黎才人日日吴侬软语耳侧。可惜那黎嫣染一场病后,嗓子大不如之前。
黎嫣是老鸨取的名字,她无父无母,从小被卖到楼里唱曲,有一好嗓子,据说是前朝某个大臣买下来送到宫里的。
自此以后,宫里频频听见乐声。
慈安宫那边临着许多处楼阁亭台,声声入耳,扣人心弦。她正想是谁将琵琶弹的如此凄凉悲戚,那人找上了门来。
他行过礼后,自我介绍起来。
“未歇不才,扰了太后清梦。”言谈举止尽显轻浮。
妘竹最是见不惯他,没好气道,“知道扰了,还来。”一记眼神死盯着他,二人快磨出火花来。
岑枝微微笑道,“有幸听过公子的戏。”衬得她,如春风拂过。
“这丫头被哀家宠坏了,实在抱歉。”
只见他摇摇头,“无妨,未歇本是一介贱籍,如今脱胎换骨,全都是娘娘的恩德。”将人拉入一段久远的思绪中。
「八年前,若不是娘娘相救,未歇如今怕是早已尸骨无存了。一介贱籍,人人骑在头上,耀武扬威。
娘娘心善,告诉在下,“人都应当有自己的理想。”
我去寻过您,掌柜给了一袋银子,说是您留的,料定我会去那处寻,所以早早备着。
字条上娟美秀丽写着:他日再见,得偿所愿,愿你愿我。
您就这样走了,我不曾来得及问及姓名。」
“许是这世间,好事不留名者多。”似是抒发胸臆后一番感慨,随后急转而下道,
“幸而让我寻到了。”
听得岑枝眼泪欲催,她就这么透着未歇,面前浮现一桩桩一件件。
可惜了,如今的她,早已行尸走肉一具。
“娘娘?”未歇几乎是和妘竹一同唤道,二人面上皆有担忧之色。
“敢问博律郎,可会谱旧曲?”急切又小心问,未歇面露难色,但还是微微点头。
岑枝舒了口气,慢条斯理,“既是旧识,又有知遇之恩,哀家心中有一求。”望了周围一眼,见门口人窃听,她放低了声音。
“听闻未歇公子精通乐理,哀家从家中带来一曲谱,前两日库房太潮,模糊了半页,至今不能再抚,可否帮哀家瞧上一瞧……”
心领神会,急忙接上话茬。
“自然荣幸之至。”瞥了门口一眼,此处不如表面上风平浪静,门前这二人自他来此,便事事留意着。
“这曲谱扉页破损不堪,怕叫公子笑话了。”轻轻笑着,抬手唤妘竹取来。
未歇十分细致的指出了此曲规律何在,前调若以琵琶起步,后古筝合奏,自是引人入胜,美妙至极。
“此曲甚妙,不知未歇可有机会拿此曲谱回家演奏?”他早已脱了贱籍,如今是太常寺博律郎。
岑枝点头,见他远去的背影,难免窃喜。
半时辰前
她隐晦地说道,“这处一个调,会不会太单一,哀家听说镇坊古琴一音难求,若要相和弹,可会有些别的韵味?”想让未歇去打听家中可是有什么变故。
想来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到这些年自己刻苦钻研的乐理,堪堪几句被人道破奥秘,心中雀跃非常。
“自然。”
宫门前,两个小黄门,心不在焉提道,“这宫里贵人最近一个二个都惹不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