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苏雨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慕枫猛地眨眼，幻象消失了："没事，玄瞳又抽风。"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天师印和太虚镜碎片，两样东西今天格外温热，"老周呢？"
"去搞邀请函了。"苏雨晴压低声音，"听说这次'物华天宝'要展出三件从未露面的国宝，连故宫专家都惊动了。"
正说着，老周掀帘子进来，手里捏着张烫金黑卡："搞到了，不过只有一张。"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慕枫，"陈四爷特意点名要见'看穿聚宝楼把戏的年轻人'。"
慕枫刚要接过卡片，玄瞳突然刺痛，卡片边缘有个肉眼看不见的符文正闪着红光。
他本能地缩回手："这邀请函被下咒了！"老周脸色一变，把卡片扔在桌上，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往卡片上洒了几滴透明液体，液体接触卡片的瞬间，竟浮现出一个血色蜘蛛图案。"
拾遗阁的追踪咒。"老周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果然渗透进陈四爷的圈子了。"
苏雨晴突然从腰间锦囊里摸出块玉佩："用这个！姑姑留下的障眼法可以暂时屏蔽追踪。"她把玉佩按在邀请函上，蜘蛛图案立刻扭曲消散。
慕枫惊讶地发现，这玉佩在他玄瞳视野里呈现出与太虚镜相似的能量波动："这是...仿制的太虚镜碎片，姑姑留下的。"苏雨晴快速把玉佩塞回锦囊，"只能维持三小时，所以你必须在那之前离开鉴宝会。"
老周从柜台底下取出个木匣："带上这个。陈四爷最爱考校人，肯定会让你鉴宝。"慕枫打开匣子，里面是副看似普通的白手套，但玄瞳却显示手套纤维里编织着金色丝线，组成复杂的符咒图案。
"摸金手套？"苏雨晴惊呼，"老周你连这个都舍得拿出来？"
"反正我也用不了。"老周苦笑，"只有玄瞳传人能激活它的真正功能。"
慕枫刚戴好手套，突然一阵眩晕。玄瞳自动扫描整个房间，所有文物都开始"说话"，柜子里的那对珐琅彩瓶在哭诉它们被拆散的经历，墙上挂的山水画在低语某个埋宝藏的地点...信息量太大，慕枫差点跪倒在地。
"注意力！"老周一把扶住他，"玄瞳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听的。想象你在嘈杂酒馆里只听一个人的声音。"慕枫深呼吸，尝试聚焦在手套上。果然，其他声音渐渐减弱，手套传来清晰的波动：能穿透七层以下封印，免疫大多数诅咒，持续时间...两炷香？
"我该出发了。"慕枫看了眼怀表，距离鉴宝会开始只剩半小时。苏雨晴突然往他口袋里塞了个东西："带着防身。"慕枫摸出来一看，是把精致的黄铜钥匙，在他眼中泛着青光："这是？博古轩地下室的钥匙。"苏雨晴眼神闪烁，"如果...如果你回不来，至少去看看你母亲留下的东西。"
陈四爷的宅邸在金陵城最幽静的梧桐巷深处。慕枫刚下黄包车，玄瞳就捕捉到宅院上空盘旋着异常的能量场，不是防护咒，而是某种筛选机制，只有携带特定能量标记的人才能通过。果然，他刚走近大门，两个穿黑色劲装的护卫就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人手持块玉璧，示意慕枫把手放上去。
"新规矩。"护卫冷冰冰地说。慕枫犹豫片刻，将戴着摸金手套的右手按在玉璧上。玉璧瞬间亮起金光，映出个模糊的"玄"字。护卫脸色大变，立刻躬身退开："玄门贵客，请进。"
穿过三道院落，慕枫被领进个灯火通明的大厅。厅内摆着二十多把黄花梨圈椅，已经坐了十几位衣着各异的男女。慕枫的玄瞳自动扫描全场，至少五个人身上带着拾遗阁的黑气，还有个穿洋装的少女手腕上缠着与太虚镜同源的能量。
"林先生！"陈四爷从主座起身相迎，今天换了身笔挺西装，手里还是那对金光闪闪的文玩核桃，"老朽可是久候多时啊。"
慕枫刚要行礼，突然发现陈四爷的领带夹是个微型罗盘，指针正直直指向自己口袋里的太虚镜碎片。
"陈老谬赞了。"慕枫不动声色地按住口袋，"晚辈只是运气好。"陈四爷哈哈大笑，引他到前排就座："今日第一件宝物，正要请林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掌眼。"
全场目光齐刷刷射来。慕枫这才发现自己的座位竟在首位，旁边就是那个戴猫眼石耳环的洋装少女。少女冲他眨眨眼，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担心，你口袋里的碎片很安全。"
慕枫浑身一僵，她怎么知道太虚镜的事？没等他反应，厅内灯光突然暗下，四名壮汉抬着个蒙红绸的方桌走上中央高台。
陈四爷亲手掀开红绸，露出尊通体鎏金的佛塔。"唐贞观年间，玄奘法师从西域带回的舍利塔，塔内藏有佛骨一片。"陈四爷声音洪亮，"起眼力！"全场骚动。
慕枫的玄瞳瞬间穿透佛塔外层，鎏金之下是精铜胎体，工艺确实精湛，但内部根本没有舍利子，反而藏着个奇怪的金属机关，更诡异的是，塔底刻着与拾遗阁黑雾相同的符文。
"请林先生先赏鉴。"陈四爷突然点名。
慕枫戴上摸金手套上前，手指刚触到塔身，眼前突然闪过画面：这佛塔在某个黑暗作坊里被组装，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正往底座塞入什么东西...画面戛然而止。
"好塔。"慕枫故意拖长声调，"可惜是民国二十六年上海'金手李'的仿品。"全场哗然。一个戴圆框眼镜的老者拍案而起："黄口小儿！这塔明明有唐代宫廷造办处的暗记！"慕枫不慌不忙，用戴手套的手指在塔身某处轻轻一按"咔嗒"一声，塔顶莲花瓣弹开，露出里面刻着的"李记仿古"四个小字。
"真品唐代金塔的莲花瓣是九层，这尊只有八层。"慕枫继续道，玄瞳让他看穿每个细节，"而且真品塔基应该有玄奘亲刻的'唵'字梵文，这尊却刻成了'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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