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其他同学这才敢从桌子底下探出头来,几个女生小声啜泣着。我注意到角落里有个戴眼镜的男生正在偷偷用手机录像,见我看向他,赶紧把手机藏了起来。
"都他妈看什么看?"鼹鼠朝四周吼了一嗓子,同学们立刻低下头,假装在整理书本。他的几个兄弟开始扶起倒下的桌椅,动作粗鲁但效率很高。
鼹鼠把钢管往地上一扔,发出"咣当"一声响。他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杨少杰,老虎不会放过你的!”
我无奈地叹息一声,说道:“我当然知道啊,可是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啊,毕竟我还得读书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算一天了。”
鼹鼠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你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儿啊,要不要我给你指条明路呢?”
我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哦?什么明路?”
鼹鼠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慢条斯理地说:“你看啊,你和那个大块头,干脆来给我当小弟吧!反正你已经被秃鹰给踢出局了,也没什么好去处。跟着我混,我保证那只老虎绝对不敢再找你们的麻烦。”
大头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喝道:“滚一边去!谁要给你当小弟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见状,急忙伸手捂住大头的嘴巴,生怕他把话说得太难听,得罪了鼹鼠。
然后我满脸堆笑地对鼹鼠说道:“鼠哥,您别介意,他就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不过您说的这个事儿,真的可以吗?”
鼹鼠嘿嘿一笑,自信满满地说:“那当然可以啦!只要你们俩乖乖听我的话,给我当小弟,我保证你们在八中可以横着走!除非你们招惹了龙姐。”
这句话我似乎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而且,秃鹰好像也对我讲过同样的话。然而,正是因为这句话,我才会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我满脸感激地看着鼹鼠,说道:“谢谢鼠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鼹鼠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然后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热情地说道:“哈哈,小意思啦!如果不是之前发生了那些事情,我想我们早就成为好兄弟了。”
我连忙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道:“鼠哥说得对,都怪我不好。不过还好,现在误会解除了,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好兄弟了!今晚我做东,请兄弟们吃饭,大家一定要赏光啊!”
鼹鼠听后,开心地大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哈哈,好啊,小子挺会来事的嘛!”
他的那几个兄弟也在一旁纷纷起哄,说自己刚才为我出了不少力,叫嚷着要狠狠宰我一顿。
相比于我的处境,罗清的日子简直可以用地狱来形容。自从秃鹰放出"每天必打罗清一次"的狠话后,整个高一六班都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氛围中。
每天早上的第一节课下课铃,对其他人意味着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对罗清而言却如同催命符。
铃声一响,教室里就会自动清出一块空地,同学们或低头假装看书,或三三两两地躲到走廊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罗清好歹也是黄子豪的兄弟,手下有七八个忠心耿耿的兄弟。但在秃鹰的淫威之下,这些兄弟一个个选择了背叛。最让罗清心寒的是,曾经跟他称兄道弟的小六子,现在居然成了秃鹰的跟班,每次动手都冲在最前面。
如今还留在罗清身边的,只剩下两三个死党。他们就像孤岛一样,在教室里被孤立着。
因为和秃鹰同班,罗清每天都要忍受各种羞辱——课本被扔进垃圾桶、凳子上涂满胶水、课间操时被故意绊倒...
"叮铃铃——"今天的下课铃格外刺耳。罗清的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钢笔从指间滑落,在作业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前排罗清的一个兄弟转过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秃鹰懒洋洋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像头巡视领地的狮子般踱到罗清桌前。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背心,硕大的鹰勾鼻,没有一根毛的光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哟,这不是我们的叛徒吗?"秃鹰一脚踹翻罗清的课桌,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粉笔灰落地的声音。
罗清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低着头,后颈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像一张拉满的弓。
"怎么?哑巴了?"秃鹰俯下身,带着烟味的唾沫星子喷在罗清脸上,"当初叫一中的杂种来堵我的时候,怎么不像现在这样。"
罗清的一个死党突然站起来:"鹰哥,罗哥跟了你两年,没有功劳也有..."
"闭嘴!"秃鹰反手一记耳光甩在罗清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教室里炸响。
罗清的脸颊立刻肿起五道指印,一缕血丝从嘴角渗出,滴在白色校服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罗清的两三个死党同时冲过来挡在罗清前面,却被秃鹰的小弟们推搡到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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