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洛思月种种行径十分令人不耻,但她瞎了的这个结果却是免了雪剑峰不少麻烦。
季渊就着现实形势跟浮山派讲和,“我派犯事弟子洛思月畏罪寻死这是事实,人救回来后眼睛不能视物了也是事实。若陀兄有所怀疑,不妨请信得过的大夫上山对洛思月进行查看。若是她敢装瞎,我愿将此她交由贵派处置。”
季渊的话既体面了洛思月,也体面了雪剑峰,在处置的建议上也显得十分诚恳。
陀醉山板着一张冷脸,久久才开口道,“你们是如何确认她不是装瞎的?山上有大夫?”
季如上前见了个礼,“陀前辈,晚辈读过几本医书,当过几年游医,洛思月的症是晚辈断的,晚辈有九分把握。”
在这雪剑峰上,只有季渊、季如和慕寒三人知道何新眉的医术到底有多厉害,何新眉当年救季如的条件之一就是季渊不能将她暴露,所以其他人都以为何新眉是医术还过得去的普通游医。现在季如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师傅供出去,所以她对何新眉只字未提。
当然,她也不需要在这种时候证明自己医术有多厉害。
陀醉山最好是不信,然后多请几个大夫上来看看。
要是来的大夫水平一般,便教洛思月死了心;要是来的大夫水平厉害,把洛思月治好了,洛思月也得不到一点好。
当然,后者的可能性近乎零。
陀醉山瞟了一眼面前这漂亮的小娃娃,并不直视,但语气放软了一些,“我曾听闻有的人在伤了头部后会失明,但也曾听闻这种失明大多会在一段时日后恢复。你如何保证她是永远不能看见了,而不是暂时不能看见?”
真是个好问题。
季如笑了。
自洛思月选择了做出撞柱这种蠢事,季如就决定了这一世绝不让她再看慕寒一眼。
所以,她在施针时根本就没有留手。
但是,她说:“世事时有例外,晚辈经验也有限,所以晚辈只敢保九成。”
陀醉山哼了一声,却生气不起来。
这小娃娃态度谦和,说话有进有退,波澜不惊,实在是让人说不出针锋相对的话。
他侧头看了一眼潇问,有意让潇问也说两句,没想到潇问却是一副失了神的模样。
陀醉山顺着潇问的视线看去,前方是一幅被挂在墙上的山水画。
臭小子,现在是看山水画的时候吗?
罢了,“此事我且去信浮山,告知我派掌门。届时我派定会请来名医为洛小姐诊看,在名医到来之前,恐怕要多叨扰贵派数日了。”
季渊:“无妨无妨,荣幸之至。”
陀醉山甩了甩衣袖,领着潇问离开了。
目送他们走远,季如这才问季渊:“父亲,可有查清二师妹是如何对那浮山弟子下的毒?下的是何种毒?这毒可还有用剩下的?”
季渊:“一种不知名的毒粉,洛思月将这毒投到了对方洗脸的水里。事发后你二师叔收走了毒粉,并在上山后交给了我。”
季如:“请父亲将剩下的毒粉交给我看一看,也许那位浮山弟子还有机会复明。”
季渊微讶,同时又觉得欣喜,看来自己是把孩子托付对了人。
不过,她跟慕寒……啧,还是不要多问了。
前阵子他还认认真真地挑了几个各方面都不错的青年才俊,其中不乏世家子弟和书香人家。
他承认刚刚看到慕寒时确实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恨不得将慕寒挖过来替他接管雪剑峰。
但若是选女婿……江湖从无平静,他即使是站在了边缘位置,日子也是过得浮浮沉沉的。
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这样的生活,他不会让季如嫁给江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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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山上来了好几位大夫,当中有两位是浮山请来的,余下的是洛云芃请来的。
无论来几个人,都非常统一地说洛思月的情况符合头部撞伤导致的失明,且都说复明的希望十分渺茫。
洛思月这几日一直在哭哭闹闹的,无论如何也不信自己失明是意外。
可洛云芃已经动摇了。
她开始怀疑那天洛思月没有控制好力度,也开始劝说洛思月接受现实。
而洛思月的亲弟弟洛思明则开始嫌洛思月太吵,也嫌跟山上那些土包子处不来,不想再待在山上,于是改头换面低调下了山。
听到这个消息时,季如乐了。
她给山下写了一封信,然后抱着一堆师弟们贡献给她的零食去看慕寒练功。
上山以来,她心情一直很好。
把洛思月整了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这一世几个师弟都跟洛思明混不到一起去,也没有谁成了洛思月的舔狗,他们甚至非常讨厌虚伪的洛氏姐弟。
最令季如意外的是,赵松竹把她在山下送他的手绳还了给她。手绳已经戴旧了,但五年来却只剪了九个结。
赵松竹为了守住跟她的约定,竟忍着不惹事,这几年把力气都花在了练功上,武功已经快要超过自己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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