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卿安一进院子就能看到许誩浑身五彩斑斓涂满的油画颜料的样子。
他手里拿个大刷子,长长的头发上红一坨绿一坨,黏在一起炸起来,更像只被打败的炸毛公鸡。
他可把赫卿安逗的够呛,一整天的疲倦瞬间消散。
“你可别开玩笑逗我,我也不会把你这个样子拍照发给婉姿,休战。”赫卿安抬着下颌微笑着,眼里尽是欢喜,轻松而开心。
许誩龇牙笑,浑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我的帅照你想拍就拍,不用找借口,哥们一身颜料也是艺术模特气质,正好给你手机做壁纸。”
谁能想到这男的这么没脸没皮?
“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赫卿安指了指停好车走来的曹旭升。
大叔这会子有浑身用不完的劲,爱意爆棚的善心,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生怕迟一秒孩子们就要没床谁没玩具玩。
“曹哥刚在路上就说自己没钱支援慈善事业,不过可以提供把子力气。”
许誩朝二楼窗户里喊了一声:“成姨,还有啥活儿没?曹哥过来帮忙了。”
成敏枝:“……”她又不是聋子,能听到院子里多了俩人说话的声音。
她从窗户里探出头,摇了摇:“没有了,上次小曹过来的时候已经帮了好大的忙,平时节假日周末还有志愿者,剩下的活儿你们男人做不了。”
说完,提起手中正在缝制的裤子给楼下的三个男人看了一眼。
曹旭升挠了挠头,憨笑:“成院长,这个我也会点,下次带我婆姨过来一起帮忙,她手上活好。”
话都没说完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去了。
“曹哥还是个宝藏大叔啊。”许誩一愣,笑得合不拢嘴,继续带十几个小娃娃在三张1.5*2.5米的包了油画布的大木板上画画。
一张木板上的主题是星空,一张看着像城市,最后一张的主题是自然。
孩子们各有奇思妙想,虽然身体各有异常,部分孩子不影响正常生活,部分孩子孩子握笔困难,时不时控制不住发抖,但不影响他们的创作激情,眼睛里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别傻站着,快帮忙把堆在那用过的笔刷洗了。”许誩把身边一个想站高一点给房子画房顶的小娃娃抱起来,侧脸吩咐赫卿安。
他嘟囔着:“大姐们做饭的做饭,收衣服的收衣服,还有缝缝补补的,都有事走了。”
护工阿姨们大多是外来务工的阿姨,约莫担心把这心‘金贵’玩意洗坏,都去做别的活了。
有时候农村的阿姨们就是这么谨慎的朴实。
好,我洗。
赫卿安看了看,不远处有个大的炒菜油桶的半截身体,里头装着灰扑扑浑浊的液体,想了想问:“这里头装的是松节油吗?”
许誩闻声直直看着他,目光闪了闪,有些疑惑,“想什么呢哥哥,松节油有挥发性,会伤害小朋友的呼吸道黏膜。”
赫卿安没什么反应,低头看水桶,旁边还有块肥皂,抬头问:“用肥皂洗吗?”
“嗯,你拿笔刷蘸水在肥皂上刷一刷,然后放桶里涮,感觉差不多了就拿出来用那边的破床单擦一下,还能擦出颜料就继续洗,洗干净那边有大姐们剪好的厨房纸,用那些纸把笔头抱起来,等着晾干就好。”
孩子画好了屋顶,回头冲许誩笑,手不受控制的发抖,涂了男人一胳膊的绿色颜料。
许誩放下这个孩子,转头另一个孩子抖得厉害,去安抚那个孩子了。
赫卿安按许誩的指示操作,很快就熟练起来,画笔都被清洗干净。
他坐在军绿色的小马扎上,两肘关节抵在膝盖上撑起胳膊,两只纤长的手交叉在一起,下巴支在手背上,歪头看着,突然就有些想笑。
傍晚突起微风,热浪被驱逐,孩子们欢笑打闹,不知不觉间就画好了三幅巨大的画作。
饭菜的香味飘荡在整个院里,许誩如牧羊犬一样,驱赶着一群彩色的小绵羊去洗漱,两个护工阿姨出来带走了女孩,他喊赫卿安,“走了,去给娃们洗澡。”
喧喧嚷嚷一群男孩进了更衣室,里头有不少的拖鞋和浴巾,大玻璃直通浴室,浴室里也没有隔间,除了玻璃窗这边,其余3个方向各一排水管,应该怕遮挡视线,防止出现意外救援不急。
六七个溜光的男孩子连俩大人没几分钟哗啦水神就冲好了。
许誩裹着浴巾,递给不远处走的最慢的赫卿安,“公共浴室,体验过没?”
赫卿安系上浴巾,摇头刷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没有。”
“感觉怎么样?”许誩的嘴要咧到耳根子后头了,“能接受吗?”
赫卿安蹙眉,看着许誩一脸不怀好意的期待自己窘迫的样子,撇了撇嘴,“国外的时候,我们班上有几个米国富二代,喜欢开趴,无障碍交流趴,不分性别。”
许誩目光沉了几分,舌尖抵在牙根上,嗤笑。
他想那群被香水腌制出来的奶酪身材有自己的好吗?味道有自己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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