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学的孩子们桌前摊着作业本，显然之前都在专心做作业。
赫卿安是跳级上学的，不过他依稀记得移动黑板上的二元一次方程是初中知识。
不是初二就是初三的课题，应该是给那些高年级的孩子准备的课题。
“为了调动他们学习的积极性。”许誩靠近赫卿安，压低声音解释，他身形挺拔，脸上带着几分温和与耐心 。
“这些孩子大多一出生就有残疾，或者几岁时被查出问题，惨遭父母遗弃，正常孩子没几个。”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们的出路有且仅有一条，学习改变命运。”
许誩的话很现实，也很残酷。这些孩子，命运早早给他们关上了一扇窗，所以他们从小就得参与激烈的竞争。
只有表现优秀，才能赢得奖品，吃到美味的包子。
“这不公平。”赫卿安拧紧了眉头，他也不是那种单纯冲动、一味心软的烂好人，此刻内心却也满是矛盾。
“可这……也算是公平。”他微微叹气，神色有些凝重。
毕竟，降临在这些孩子身上的疾病本就是极大的不公，被抛弃后更是苦上加苦，哪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他突然想起那个和自己打招呼的小姑娘，当时小姑娘没和成妈妈打招呼，态度不算热络，甚至有点“畏惧”。
这大概也是成院长对自己和孩子们的一种“公平”吧。
她身为孤儿院的“妈妈”，却不能和每个孩子过于亲近。
人心最是容易偏向。
要是院长和某个孩子格外亲昵，难免会偏爱对方，这对其他孩子来说，无疑更加不公平。
“所以，你每次带过来的东西都是‘奖品’？”赫卿安目光扫过餐厅里的孩子们，突然发问。
月亮高悬夜空，餐厅昏黄的灯光把小一些孩子们紧张张望，大点儿童期盼仰慕，青少年们奋笔疾书，坚定解题的神情晕湿成一汪清泉，夺目而出，流淌成清醒和成熟。
“哭啦？”许誩抱着俩小姑娘送到赫卿安面前，，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调侃的意味，“羞不羞？小宝宝都不哭。”
赫卿安小心翼翼接过其中一个小姑娘，扒开包被看着她安详的睡颜，泪水砸在她的小脸上，小姑娘毫无察觉，依旧呼呼大睡。
反倒是许誩手里抱得那位醒了，不哭也不闹，好奇的看着许誩，咿呀咿呀的说着婴儿才懂的‘婴语’。
当晚，两人就在孤儿院留宿了。
成院长给他们安排了“艰巨”的教学任务，许誩教小孩美术，赫卿安负责初二、初三备考班。
赫卿安这人，耐心是足够的，可教学方法实在不咋地，翻来覆去就是无尽的题海战术，没少在心里抓狂。
俩人在俩小姑娘房间，铺着宝宝爬爬垫，打了8天的地铺后，到了沈楠琪生日当天。
隔了差不多有半个月，赫卿安才回到自己样板房一样精致的家。
他痛痛快快冲了个澡，下楼。
“哥，你干啥去了，这几天电话都打不通，人都联系不上。”樊城阳侧身半坐半趴在客厅沙发上，瞧见赫卿安明显糙了不少，眼里瞬间燃起八卦的小火苗。
许誩是跟在赫卿安身后下楼的。
赫卿安这个房子的主人尚且穿了身睡衣才下来。
许誩就光脚丫子踩在地板上，头上顶了块毛巾，腰间只围了条浴巾，就下来了。
樊城阳瞅着他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挠挠头，把疑惑先抛到一边。
他转头问许誩：“许哥，你把我哥绑哪去了？”
“我绑你哥干嘛？”许誩故意避开话题，伸手轻踢樊城阳的脚，示意他往里坐坐 。
“我还想多活几年呢，绑你哥，那些疯狂粉丝不得把我生吞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
樊城阳往里挪着身体，讪讪的，也明白人家不想说，他再问就没意思了。
“你们定的西装到了，阿姨都给你们熨好后，放房间里了。””樊城阳撇撇嘴，眼睛还在许誩身上打量。
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许誩扯下头上的毛巾，挡住眼睛，心里想着：眼不见为净。
樊城阳却没打算放过他：“许哥，你知道不，外头都在传今天是你和沈楠琪的订婚宴呢。”
“不知道。”许誩随口应付，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哪个混蛋传的谣言？抓两个典型，套上麻袋揍一顿就老实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攥紧了拳头，仿佛真要动手。
樊城阳觉着有趣，嘿嘿傻乐，“我和他们说了，别乱传谣言，许哥真的会揍人，男女不忌的。”
赫卿安听他俩越扯越离谱，看了眼时间，都下午两点多了，喝了杯水，提醒道：“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说完便转身上楼换衣服，许誩也跟了上去。
“许哥是我哥的小尾巴吗？我哥干啥他干啥？”
樊城阳小声嘀咕，闲得无聊，抬脚踢翻了像个傻瓜似的机器狗，看它自己晃晃悠悠站起来，又一脚踢翻，来回折腾，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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