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矿洞之中,我紧紧地攥着老周留下的那盏矿灯,手中矿灯的握柄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矿灯散发出的昏黄光束,在这幽深的矿洞里显得格外微弱。朱砂粉尘在光束中肆意翻涌,宛如浓稠的血雾,带着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息。每一粒朱砂粉尘都好似有生命一般,在空气中打着旋,折射出迷离的光。
矿洞的岩壁上渗出了胶状的液体,闪烁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光泽。我怀着一丝好奇又恐惧的心情,缓缓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液体。就在手指触碰到的瞬间,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右脸传来。右脸傩面的纹路突然开始收缩,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针在脸上扎刺,又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将痛感拧成了麻绳,狠狠地勒紧我的太阳穴。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双手下意识地抱住脑袋。
此时,我的手机屏幕已经裂成了蛛网般的形状,但屏幕上的倒计时却依然清晰刺目:【还剩三天】。那红色的数字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钟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我的心脏,让我感到无比的焦虑和恐惧。
矿车轨道的尽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那哭声尖锐而凄惨,在空旷的矿洞里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呼唤。随着这哭声,四十九盏人皮灯笼应声亮起。那灯光昏黄而诡异,穿透弥漫的雾气,像是一双双邪恶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当灯光穿透雾气的刹那,我终于撞见了那面墙——四十米高的矿洞西壁,宛如一座巨大的、阴森的屏障矗立在我面前。
这面西壁上密密麻麻地嵌着风干的人脸傩面,每一张傩面都仿佛有着自己的故事,它们的表情狰狞而扭曲,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恨。每张面具的獠牙都紧紧地衔着一块普洱茶饼,茶渍正顺着人脸的皱纹缓缓流淌,那颜色红得就像鲜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申时祭墙...”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蛊虫在我的耳道内骚动起来,将声音扭曲成了父亲的呜咽。那声音低沉而凄惨,仿佛是父亲在另一个世界里向我发出的求救信号。我下意识地摸到腰间的噬契蛊罐,那罐体突然变得滚烫无比,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里面涌动。我惊觉每张傩面的人皮都在慢慢融化,露出了下面青灰色的陶土胎——那竟然是四十九具血瓷俑,它们静静地立在那里,散发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在它们的釉面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封着孩童的骸骨,那些骸骨的形状扭曲而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矿灯的光芒缓缓扫过最底层的瓷俑,当灯光照在它脸上的那一刻,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个血瓷俑的脸,竟然正是五岁时的自己!它的表情呆滞而空洞,仿佛没有一丝生气。它手中捧着的银锁沾满了朱砂,锁芯里封着一条翡翠色的蛊虫。那蛊虫在锁芯里扭动着身体,发出一种微弱的光芒。当灯光偏移时,瓷俑的眼珠突然转动起来,瞳孔裂开,伸出了带傩面的虫须。那虫须在空气中轻轻摆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让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契约墙要醒了!” 老周的嘶吼从对讲机里炸响,那声音尖锐而急切,仿佛是在警告我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来临。我这才发现矿洞的地面铺满了普洱茶箱封条,每张封条都连着血丝,那些血丝就像一条条细小的蛇,在地面上蜿蜒爬行。封条正将我的靴底紧紧地黏向傩面墙,我用力地挣扎着,想要摆脱那股神秘的力量,但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手机自动开启了直播,屏幕上的弹幕如雪花般纷纷落下,化作符纸贴满了瓷俑。然而,这些符纸却遮不住它们咧开的獠牙,那獠牙锋利而尖锐,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随时都能将我撕成碎片。
当我拼尽全力踩碎第七块封条时,整面傩面墙开始轰鸣起来。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是大地在怒吼,又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瓷俑们集体转向东方,普洱茶饼从它们的獠牙上脱落,在空中缓缓凝成契约文字。那些文字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咒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血瓷俑手中的银锁突然爆开,翡翠蛊虫如箭矢般射来,穿透我右脸的傩面纹路,狠狠地扎进牙床。一阵剧痛袭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在剧痛中,我的视线突然穿透了瓷俑。我看到父亲正跪在矿洞的底层,他的表情憔悴而痛苦,手中正将我的胎盘塞进血瓷瓶。瓶身浮现出的契约条文,正是此刻飘在空中的那些。胎盘连接的脐带另一端,连着墙内所有童尸的胸腔,每条脐带都缠着带警徽的蛊虫。那些蛊虫在脐带间蠕动着,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酉时破俑!” 突然,矿洞的顶部落下了血雨。那血雨鲜红如墨,带着一种刺鼻的腥味。朱砂混着普洱茶浇在瓷俑上,血瓷开始龟裂,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童尸们扒开陶土爬出,每具尸身都长着傩面獠牙,它们的身体扭曲而畸形,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它们手脚并用,朝着我扑来,那速度快得惊人,仿佛是一群饥饿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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