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心头一震,数月压抑的“意”几乎被这突来的压力冲击得波动起来。但他迅速控制住。“何故紧急?”他勉强镇定道。
“不知详情,只奉命相请。”张辽相对平和,但眼底的光芒亦透着久经杀伐的警惕。
刘备只得放下锄具,随二人而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身平和内敛的气机,以免被感知到丝毫破绽。
来到丞相府,曹操见他,竟展露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玄德在家,做得‘好’大的事啊!”这句话带着双重含义,仿佛一柄无形的尖刺直指刘备心底秘密。饶是刘备极力压抑,面色也在那一瞬间变得苍白,自身的“意”差点失控暴露。
曹操并未深究,只是执起刘备的手(或许也是一种微妙的接触式“意”感应?),直到后园。“玄德学圃不易!”刘备见此,方才松了一口气,压抑的“意”再次回稳。“无事消遣耳。”曹操指着枝头青梅,忽然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那仿佛是回忆催动的强大“意念”。“适见此梅,忽感去年征张绣时,道上缺水。吾心生一计,以鞭虚指曰:‘前面有梅林。’军士闻之,口皆生唾,由是不渴。”他说罢,竟放声一笑。刘备听得真切——曹操不是在讲一个简单的故事,他在用自身经历,讲述如何以强烈的“意”去影响和驱动人心甚至生理反应!这是更高层面的“意”之运用!“今日见此梅,不可不赏。煮酒已熟,特邀使君一会。”
刘备心头微寒,却已无法拒绝。
二人对坐于小亭,青梅佐酒。微醺间,刘备感知到周遭环境的气息陡然变化——阴云自远方漠漠压来,不仅仅是自然之象,那浓厚的积雨云,似乎隐喻着某种即将爆发的、难以测度的力量。远方忽有龙卷。曹操与刘备凭栏共观,那种人与自然伟力交织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使君知龙之变化否?”曹操并未看龙,反而直视刘备,眼中“霸者之意”流转,仿佛能洞彻人心。“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他的话语与其说是在描述自然,不如说是在阐述一种境界,一种至高“意”的形态。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是其“意”能贯穿天地,伸缩自如。
“玄德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请试指言之。”曹操语带笑意,但在刘备感知中,这句话如同重锤落下,那股辨识、锁定他人“意图”的强大“意”扑面而来,旨在引出刘备隐藏最深的“意”之面貌。
刘备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无害,“备肉眼安识英雄?”他收敛气机,试图回避这场“意”的较量。
“休得过谦。”曹操不放过,眼中神光更盛,压迫感无声加剧。
刘备知道躲不过,便逐一报出心中或被视为英雄者。袁术,曹操笑:“冢中枯骨耳。”这话语里透着蔑视的“意”,仿佛看到一个生命力与“气”已枯竭之人。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曹操评的不仅仅是才能,更是此人“意”的内核——徒有其表,怯弱无力,缺乏核心的“吞吐天地”之志。刘表,虚名无实;孙策,借父之名;刘璋,守户之犬;张绣、张鲁、韩遂,碌碌小人——曹操用最直接的“意”来判定这些人的上限:他们的“意”要么脆弱,要么不够纯粹,要么格局狭小。
最后,曹操直指刘备,再指自己。“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不仅仅是声音,更是曹操强大的、直入刘备灵魂的“辨识之意”,彻底揭穿了他刻意伪装的一切。刘备压抑已久的“潜龙之意”与曹操的“霸者之意”在刹那间剧烈碰撞。这份剧烈冲突引发了刘备体内“气”的紊乱,他握着匙箸的手,本能地痉挛脱力,餐具坠地!恰在此时,远处“龙挂”引发的天雷滚滚炸响,仿佛与二人之间那无形而剧烈的“意”之交锋互为映照。
刘备强行抑制住体内激荡的“气”与濒临爆发的“意”,顺势弯腰拾箸,面上恢复一丝苍白。“一震之威,乃至于此……”他巧妙地借雷声为自己身体失态找了借口,仿佛只是纯粹的肉体畏惧自然之力。他瞬间将自身的“意”再次深藏,隔绝了与曹操“霸者之意”的碰撞。
曹操望着他,眼神似乎闪过一丝探究,但刘备的伪装已然完美。“大丈夫亦畏雷乎?”他笑着问。
“圣人闻迅雷风烈必变色,何况备乎?”刘备回应得滴水不漏。他将自身的反应归为凡人对天地伟力的本能敬畏,完全掩盖了那是“意”境被洞穿后的真实惊悸。这份临危不乱、瞬间调整自身气机与意境的能力,正是其高智商与潜力结合的体现。曹操似乎相信了他的解释,没有再生疑。
天雨初歇,园外传来兵戈相击的喧闹,两个身影破开阻拦闯入后园,手中提着染血的兵刃——正是关羽和张飞!他们自城外射箭回来,得知刘备被召入相府,忧心安危,那种浓烈的“护兄之意”与警惕的“杀机”混杂着冲入园中,径直冲向亭前,卫士根本拦不住他们本能释放的强大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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