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袁绍军大营。
帐中弥漫着一种阴郁躁动的气息,不仅仅是即将开战前的紧张,更有数月以来累积的征伐杀伐所催生的斑驳煞气。这煞气并非纯粹的武道根基之气,而是混杂着恐惧、绝望、杀戮欲望的秽浊之物。帐内的诸多河北武将,多数皆修习着兵家武道,他们对此已习以为常,甚至能将其转化为自身的武力一部分,但这种力量同时也潜移默化地侵蚀着他们的心神。
袁绍高踞上首,他外显的“争霸之意”如火焰般膨胀,然而这火焰根基不稳,在复杂局势与心腹谗言的侵扰下,这股意四处跳跃,难以凝聚成真正能号令天地的威势。听闻颜良阵亡于白马,他眼中腾起怒火,并非完全为折损大将的痛惜,更多是身为霸主威严被冒犯的狂躁。
“……玄德兄长,非备故推诿。”刘备躬身立于帐下,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惶急与恳切。他的“仁德之气”如一层柔光环绕体表,与帐内的煞气形成微妙的对抗,虽微弱,却带着一股韧性。他知道自己如履薄冰,在曹操与袁绍这两大意图掌控天下的力量漩涡中求生。
“当日徐州失散,二弟云长生死不明。天下相貌相似者何其多?难道那红面长须之人,就定是关某吗?袁公为何不细查辨明?”刘备字字诛心,意图将袁绍的狂怒引导向“未加调查”这个失误点,而非自己头上。这番话既是自保,也是在“心法”层面悄然反击袁绍和身后谋士的怀疑。
袁绍本就是个意不坚定之人,听得刘备言语,被其仁德之气略微平复了心中的煞火,转而看向先前力主怀疑刘备的沮授。“误信你言,差点枉杀好人!”他将责备倾泻而出,仿佛这样就能洗刷自己的鲁莽。
沮授出列,身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重负压弯。他的“意”是忧国忧民、洞察时局,然而在袁绍这等霸主“上盈其志,下务其功”的错误引导下,这股清明的意变得沉重而绝望。“悠悠黄河,吾其济乎……”低声叹息中,沮授感受到袁绍阵营的“气数”正在无可挽回地衰减。那不是凡人可见的气运,而是汇聚了兵将斗志、策略高低、人心向背后,冥冥中引导结局走向的一种磅礴却又难以把握的力量。他只得托疾,避开这场注定失败的布局。
正在此时,帐后一人踏前一步,一股如风暴般狂暴的煞气席卷开来。他身躯凛凛,面容如同传说中的獬豸般刚烈而带着不驯的野性,双眼充斥着为颜良报仇的强烈意。正是河北四庭柱之一,文丑。
“颜良与我情同兄弟,今被曹贼所害,此恨岂能不雪?!”文丑声如洪钟,周遭的煞气被他的怒意催发,肉眼可见地在他身边形成模糊的赤红气场。他身修河北名将的兵家武道,融汇了袁氏世代传承的一部分意与发力技巧,力量爆发如山崩,足以位列显圣小成之境。
袁绍见状大喜,这份被激发出的磅礴“意”正是他所需。“吾给你十万大军,跨过黄河,追杀曹贼,为颜良报仇!”他这命令狂热而毫无章法,兵家之要在于运筹,而非匹夫之勇,他全然不顾战场怨煞、敌军策略等复杂因素。
刘备抓住机会,再进一言:“蒙明公厚恩,备无以为报。愿与文将军同行,探寻二弟下落,助文将军一臂之力!”这话说得漂亮,既显得知恩图报,又暗中寻找与关羽联系的机会。袁绍不明其中深意,只以为刘备心诚。
文丑对屡战屡败的刘备颇为不屑。“刘玄德乃丧门星也,不利于军。既主公执意,便令他引三万军在后压阵吧!”他自信满满,眼中只有复仇和杀戮的意念,对于身后的刘备及其隐藏的意图,浑然不觉。于是,文丑点起精锐七万先行,卷带着漫天煞气扑向黄河。
镜头转向黄河边的延津。此地并非久居之地,但作为两军拉锯的前线,同样饱含着未能安息的灵魂的怨气。曹操选择了此地,他仿佛对这些负面能量毫不在意,甚至,他的“奸雄之意”能在某种程度上驾驭甚至吸收这些怨煞,化作滋养自身气场的黑暗力量。
听说袁绍又派大将文丑渡河,曹操眼神深邃,没有半分惧色,反倒掠过一丝捉摸不透的冷酷。他将城中居民西迁,避免这些无辜之人被卷入即将在此爆发的怨煞风暴。随后他下令全军诡异调动——前军变后军,后军作前军,粮草辎重先行,大部队押后。
吕虔不解:“粮草先行,若是遇敌被劫掠,如何是好?”这问题带着纯粹的兵家困惑。
曹操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指向面前一片开阔却隐蔽的地形:“待敌军到了,自然有理会。”他的“奸雄之意”此刻如同猎食的蛇,潜伏起来,等待猎物落入陷阱。这“理会”并非简单的军事策略,而是对敌人本能——贪婪与急功近利——以及对战场煞气影响的深度利用。粮草作为诱饵,不仅吸引敌人肉体,更吸引他们因贪婪而爆发的杂乱“煞气”和冲动“意”。
荀攸上前一步,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这位精于“心法”的谋士,敏锐地感知到了曹操这份看似荒诞命令背后涌动的深层意图。他的心神微动,窥见了曹操脑海中那个利用怨煞与敌军混乱意交织成的微妙陷阱。“主公,”他低声,仅有曹操能听到,“此正可以饵敌……”他感知到曹操那份以天下为棋盘、以人性为棋子的深沉“意”,心下叹服,便不再多言,仅以眼神回应。曹操以笑意回之,君臣间的默契超越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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