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庞统闻言,心头猛地一沉,如坠冰窟,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顶门。他急忙回首望去,只见昏暗的月色下,那扯住自己衣袖之人,面容清瘦,目光深邃,赫然竟是昔日好友,同为水镜先生门下,精通“阵法”与“剑术”,人称“单福”的徐庶!
庞统见是徐庶,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但依旧不敢大意,迅速环顾四周,见并无其他曹军士卒,这才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惊疑与责备道:“元直!你…你怎会在此?你若是此刻点破我的计策,那江南八十一州百万生灵的性命,可就尽数断送在你徐元直一人之手了!这份滔天业报,你担待得起吗?”他说到最后,声音中已带上了几分“意”念的压迫,试图震慑徐庶。
徐庶却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与了然,他缓缓松开了手,叹道:“士元,江南八十一州百姓的性命是性命,那这江北曹营之中,随军南下的八十三万将士,他们的性命,又当如何计算?他们之中,亦有无数无辜的青壮,不过是为了一口饱饭,便被裹挟入这滔天战火之中,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语气平淡,却仿佛带着一种洞察世情的悲悯。
庞统闻言,眉头紧锁,沉声道:“元直,你我皆是明理之人,当知两军交锋,各为其主,慈不掌兵。你今日…真欲破我这救亡图存之良策,助纣为虐不成?”
徐庶摇头苦笑道:“士元误会了。吾受刘皇叔知遇之恩,至今未尝忘怀。曹操虽以雷霆手段,将吾母挟持至许都,逼迫吾离开皇叔,但吾亦曾立誓,终此一生,绝不为曹操设一计,出一谋。今日,我又岂会做出那等背信弃义、助纣为虐之事,坏了士元兄你的大计?只是…只是吾如今亦身陷这曹营之中,随军南下,眼看赤壁大战在即,一旦兵败火起,玉石俱焚,吾岂能独善其身,幸免于难?还请士元兄看在昔日同窗情分上,教我一个脱身之法,庶必当缄口不言,远遁江湖,绝不泄露半分机密。”他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其“意”念之中,似乎并不仅仅是求生那么简单。
庞统闻言,心中一动,仔细打量了徐庶片刻,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且言语间确有几分道理,便知其并非真心要破坏自己的计划。他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道:“元直兄这等高瞻远瞩,深谋远虑之士,想要从这必败之局中脱身,又有何难哉!”
徐庶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拱手道:“还望凤雏先生不吝赐教!”
庞统遂凑到徐庶耳边,如此这般,低声密语了几句。徐庶听罢,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随即大喜过望,对着庞统深深一揖,拜谢道:“多谢先生指点迷津!此计大妙,庶感激不尽!先生大恩,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图报!”
庞统微微一笑,与徐庶作别,也不再耽搁,寻到江边一艘预先备好的小船,趁着夜色掩护,悄然下船,径直返回江东去了。他心中暗道:“元直此人,智谋不俗,又与刘备有旧,留他在曹营,终究是个变数。此番助他脱身,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更能让他替我江东再添一把火,何乐而不为?”
且说徐庶得了庞统的妙计,返回自己营帐之后,当晚便秘密派遣心腹之人,扮作寻常士卒,于曹军各处大寨之中,暗中散布一则“内幕消息”。这消息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夹杂了西凉地区近来的一些真实动向,再加以夸大渲染,听上去极具可信度。
次日清晨,果然,曹军各营寨之中,便开始有三三五五的士卒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上皆带着几分惊慌与不安之色。一时间,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早有曹操安插在军中的“巡风使”,类似于特务,专门负责监察军情,其成员多修炼有探听、匿踪的“隐秘传承”功法,将这异常情况探知,不敢怠慢,连忙飞报中军大帐,禀知曹操。曹操听闻军中竟无端传言,言道:“西凉刺史韩遂,与征西将军马腾,已然秘密结盟,兴兵作乱,正率领数十万西凉铁骑,号称‘飞熊军’,杀气冲霄,趁丞相大军南征许都空虚之际,已然杀奔京畿,欲图颠覆朝廷!”
曹操闻报,大惊失色,猛地从帅位上站起,他那“霸者之意”瞬间扩散,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帐,厉声问道:“此言当真?!消息从何而来?”他心中所最忌惮者,便是后方不稳。如今大军主力尽出,南征江东,许都虽然留有重兵把守,更有荀彧等重臣坐镇,但若韩遂、马腾这两个地头蛇真的趁火打劫,后果不堪设想!那西凉铁骑的“煞气”,与北方草原异族的“狼性武道”颇有相似之处,凶悍异常,极难对付。
他急忙召集帐下荀攸、程昱、贾诩等一众顶级谋士商议对策。曹操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吾统帅大军南征,荡平江东,指日可待。但吾心中唯一所忧虑者,便是那远在西凉的韩遂、马腾二人。此二人久居边陲,拥兵自重,野心勃勃,不得不防。如今军中无端传出这等谣言,虽然尚未辨明其虚实真伪,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不可不加以提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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