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被救回之后,因年老体衰,“气血”早已不济,又中了马忠那淬有剧毒的暗箭,箭伤迸裂,血流不止,剧痛攻心,已是病势沉重,危在旦夕。
汉昭烈帝刘备听闻黄忠重伤抬回,心中大惊,亦是万分愧疚。他亲自来到黄忠榻前探视,见老将军面如金纸,气息奄奄,心中更是悲痛,忍不住落下泪来,轻轻抚摸着黄忠的后背,哽咽道:“老将军为国征战,不幸中此奸人之箭,皆是朕之过错!是朕不该逞口舌之快,言语不当,伤了老将军的‘忠义之心’啊!”其“悔恨之意”溢于言表。
黄忠勉强睁开双眼,望着刘备,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声音微弱却异常坚定地说道:“臣……臣不过一介武夫,出身寒微,幸蒙陛下不弃,知遇之恩,‘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臣……臣今年已有七十又五,寿元亦可称得上圆满……无甚遗憾了……只望……只望陛下能善保‘龙体’,爱惜‘圣躬’,早日……早日平定中原,兴复汉室……则臣虽死……亦可瞑目于九泉之下了……”
话未说完,黄忠头颅一歪,便溘然长逝,不省人事。一代虎将,就此殒命于御营之中。是夜,星沉月黯,蜀军营中,一片悲戚。
后人有诗赞曰:老将威名天下闻,黄忠归蜀建奇勋。重披金甲施神射,双挽铁胎震敌魂。河北袁营曾丧胆,定军山下斩曹军。临亡白发犹激奋,忠勇之煞贯青云!
刘备见黄忠气绝而亡,更是悲痛万分,抚尸大哭不已。他下令以王侯之礼,厚殓黄忠尸身,具办上等棺椁,星夜送回成都,隆重安葬。他心中默默念道:“云长、翼德、汉升……我五虎大将,如今已亡故三人!皆是因这东吴鼠辈而起!此仇此恨,朕若不能得报,还有何面目再见天下臣民!还有何颜面去见那死去的兄弟!”其心中的“复仇执念”与“哀恸之煞”再次被推向了极致。
于是,刘备不再停留,下令御林军拔营起寨,星夜兼程,直抵猇亭(古地名,在今湖北宜都北)。于猇亭大会诸将,重整旗鼓,将七十余万大军分为八路,水陆并进,誓要一举荡平东吴!水路方面,仍令议郎黄权为镇北将军,统领水师,沿江东下;刘备则亲自统率陆路主力大军,沿江北岸,向东吴腹地迅猛推进。时值章武二年二月中旬,长江两岸,已是杀气腾腾,战云密布。
东吴大将韩当、周泰听闻蜀主刘备已尽起倾国之兵,御驾亲征,兵锋已抵猇亭,心中亦是惊惧不已。二人急忙点齐本部兵马,出营迎敌。
两军遥遥对阵,壁垒森严。吴军阵中,韩当、周泰二将并马而出。只见对阵蜀军营门大开,黄罗伞盖,龙凤旌旗,在无数金盔银甲的御林军护卫之下,汉昭烈帝刘备身着九龙日月赭黄袍,腰悬天子剑,端坐于逍遥马上,缓缓而出。其左右两边,白旄黄钺,仪仗威严;前后更有无数手持金银符节的羽林卫士,将其簇拥在中央。那股“天子之威”与“复仇之怒”交织在一起,竟使得整个战场都为之凝重。
韩当见状,在马上高声喊道:“刘玄德!你如今已是堂堂蜀汉天子,身系一国‘安危之气’,何故如此轻率,亲临两军阵前?倘若刀剑无眼,箭矢无情,有丝毫闪失,伤及龙体,到那时悔之晚矣!岂不被天下英雄耻笑!”其言语之中,亦有试探刘备“虚实之意”。
刘备闻言,却是勃然大怒,用马鞭遥指韩当、周泰二人,厉声骂道:“尔等东吴狗辈!阴险狡诈,背信弃义!屡次三番,伤害朕之手足兄弟!朕与尔等,誓不共戴天!今日朕亲率王师至此,便是要将尔等这些助纣为虐的鼠辈,尽数屠灭,一个不留!以告慰我两位贤弟在天之‘英灵’!”
韩当见刘备杀气腾腾,亦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回头对身后众将喝道:“弟兄们!刘备老贼欺人太甚!哪个敢出马,去冲杀一阵,挫一挫他蜀军的‘嚣张之焰’?”
话音未落,其部将夏恂早已按捺不住,手挺一杆三尖两刃刀,拍马舞刀,如饿虎扑食一般,直取蜀军阵前!
刘备背后,早有张飞之子张苞,按捺不住胸中“复仇之火”,见状大喝一声:“吴狗休得猖狂!看我来取你狗命!”说罢,手挺其父所传之丈八点钢蛇矛,催动胯下乌骓马,如一道黑色闪电般,迎向夏恂!其声势之猛,直如其父张翼德当年虎牢关前、长坂桥头之威!
那夏恂本也是吴军之中一员勇将,然乍闻张苞那如同霹雳般的暴喝之声,又见其来势凶猛,枪法凌厉,隐隐带有其父张飞那股“万人敌之煞气”,心中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寒意,锐气先怯了三分,招式之间,便有些慌乱。
就在夏恂心中惊惧,暗生退意,正欲拨马逃回本阵之际,吴军阵中,周泰之弟周平,见夏恂抵挡不住,唯恐其有失,急忙挥舞手中大刀,拍马前来助战。
蜀军阵中,关兴见状,亦是毫不示弱,大叫一声:“吴狗休要以多欺少!关安国来也!”说罢,跃马挺起青龙偃月刀,如猛虎下山一般,直取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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