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当之后,司马懿又亲自更换了寻常军士的衣装,混杂在巡逻的队伍之中,于各营之间来回巡视,仔细查看营防部署。忽然,他行至一处偏将的营帐之外,听见帐内有一名偏将,正仰天长叹,口出怨言道:“唉!前些时日,被那该死的连绵大雨,淋了足足一个多月,好不容易等到雨过天晴,可以班师回朝了,却又不肯即刻回去休整,反而又被拉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强行要与人赌什么劳什子赛,也不知究竟是为了哪般?这不是明摆着要活活苦煞我们这些当兵的么!”
司马懿听闻此言,心中勃然大怒,其“杀伐之意”瞬间涌起。他立刻返回中军大帐,升帐议事,将帐下所有将校,尽数召集于帐下,然后命人将方才那名口出怨言的偏将,从队列之中拖了出来。
司马懿厉声斥道:“朝廷供养兵士千日,用兵只在一时!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尔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不思尽忠报国,奋勇杀敌,反而在此散布怨言,动摇军心,是何道理!”
那偏将自知失言,却还想狡辩抵赖,不肯招认。司马懿冷笑一声,立刻唤出方才与其同帐的几名军士,当面对质。人证物证俱在,那偏将再也无法抵赖,只得叩首认罪。
司马懿面沉似水,厉声道:“吾并非是为了一己之私,与人赌气斗赛!乃是为了设计诱敌,大破蜀兵,好让尔等各人皆能建立功勋,凯旋回朝,光宗耀祖!尔却目光短浅,不明事理,在此妄出怨言,扰乱军心,实乃自取死罪,罪无可恕!”说罢,便喝令左右武士,将其推出帐外,斩首示众!
须臾之间,武士便将那偏将血淋淋的首级,呈献于帅案之下。帐下众将见了,无不噤若寒蝉,悚然动容,再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司马懿环视众将,厉声道:“汝等诸位将军,皆需各司其职,尽心竭力,严密防备蜀兵来袭!今夜务必枕戈待旦,不可有丝毫懈怠!只听我中军炮响,便是总攻信号,届时四面八方,务必同时进兵,不得有误!”众将凛然遵命,各自退下,前去布置不提。
再说蜀将魏延、张嶷、陈式、杜琼四将,奉了孔明将令,率领两万精兵,偃旗息鼓,秘密从箕谷小路,向祁山方向进发。正行军之间,忽然有探马飞报,言说参军邓芝,奉丞相将令,星夜从后方赶来。四将闻言,皆是心中有些诧异,不知丞相又有何紧急军令。
不多时,邓芝果然赶到,对四将道:“诸位将军,丞相有令:大军若从箕谷出击,务必要时刻提防魏军在此处设有埋伏,万万不可贪功冒进,轻举妄动,以免中其奸计!”
偏将陈式听了,却有些不以为然,撇嘴道:“丞相用兵,何其多疑也?依末将看来,那魏军连日遭受暴雨侵袭,又兼上次损兵折将,早已是兵甲皆毁,士气低落,必然是急于返回长安休整,哪里还会有什么心思,在此处设下埋伏?我军若能趁此良机,倍道而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必能一举大获全胜!丞相为何反要教我等停止前进,坐失良机?”
邓芝正色道:“陈将军此言差矣!丞相用兵如神,计无不中,谋无不成,其军令岂是儿戏?汝安敢在此妄加猜测,违抗军令?”
陈式却哈哈大笑道:“哼!丞相若当真算无遗策,又何至于会有前番街亭之大失利耶!”
大将魏延想起孔明昔日不肯采纳自己从子午谷奇袭长安之计,以致错失良机,心中亦是有些不平,闻言亦是冷笑一声道:“是啊!丞相若是肯早日听从我等之良言,径直从子眼谷小路,奇袭长安,此刻休说是长安,恐怕连洛阳都早已被我军攻占了!何至于屡屡要出这劳什子祁山,与魏军在此处反复拉锯,虚耗钱粮兵力?既已下令让我等进兵,如今却又无缘无故,教我等停止前进,这是何等的军令不明,反复无常!”
陈式更是胆大包天,朗声道:“也罢!既然丞相如此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吾陈式便自行率领本部五千兵马,径直杀出箕谷,先到祁山之下安营扎寨,探探虚实,也好让丞相看看,究竟是何人羞也不羞!”
邓芝见状大惊,再三上前劝阻,陈式却哪里肯听,竟当真点起本部五千兵马,不顾军令,径直杀出箕谷去了。邓芝无奈,只得一面派人火速飞报孔明,一面急忙率领其余兵马,在后方谨慎跟随,以防不测。
却说陈式一马当先,率领五千兵马,耀武扬威地行出箕谷,还未走出数里之地,忽然听得路旁山谷之中,一声炮响,惊天动地!紧接着,四面八方,喊杀之声大作,无数魏军伏兵,如同潮水一般,从山林之中涌杀而出,为首一将,正是奉命在此设伏的魏国大都督司马懿!
陈式见状,大惊失色,方知中了魏军埋伏,急忙下令全军后退。然而,为时已晚,魏军早已将箕谷出口之处,堵塞得水泄不通,如同铁桶一般,将陈式所部五千蜀军,团团包围在垓心之中!陈式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奋死血战,却始终无法突出重围,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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