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出租车的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两道水痕,云熙颜的指尖抵着冰凉的车窗,望着后视镜里逐渐模糊的公交站台——他们刚从地铁口出来换乘,又临时改乘这辆车牌号被唐婉特意筛选过的出租车。
萧景逸的手掌虚虚覆在她后腰,指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西装下的防刺背心隔着布料硌得她有些疼,却让她莫名安心。
“第三个路口右转。”萧景逸突然开口,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两人,踩下刹车。
云熙颜知道他在执行程野昨晚制定的“随机变道”计划——每经过三个路口必须改变方向,防止被定位。
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唐婉发来的实时地图,绿色小点在“人民公园”附近跳跃,而他们的红色标记正在往相反方向偏移。
“景逸。”她侧头,看见他喉结随着吞咽动了动,“如果是陷阱——”
“没有如果。”他截断她的话,指腹重重蹭过她耳后的小痣,“唐婉黑了公园监控,张雷的人在半径五百米布了三张网,程野的改装车就停在咖啡馆后巷。”他忽然倾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垂,“就算真的有埋伏,我也能在三秒内把你护在怀里。”
出租车在巷口停下时,云熙颜看了眼手表:五点五十八分。
巷尾的咖啡馆挂着“暂停营业”的木牌,玻璃橱窗蒙着层薄灰,靠墙的老座钟滴答作响。
萧景逸先下车,背对着她转了个圈,确认四周没有可疑身影,才伸手拉她。
她的指尖刚触到他掌心,就听见耳麦里传来唐婉的声音:“目标区域无异常,监控已屏蔽,程野到位。”
咖啡馆的门铃在头顶叮铃作响。
老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低头擦着咖啡杯,抬头看见他们时愣了愣——云熙颜知道唐婉肯定提前打过招呼,毕竟要在这种敏感时刻包场,没有点“特殊手段”可不行。
萧景逸选了最靠里的卡座,背对着门,能将整个店面尽收眼底。
云熙颜坐下时,后腰抵到了藏在椅垫下的微型电击器——那是张雷硬塞给她的,说“防君子不防小人,但聊胜于无”。
六点整。
挂钟的分针刚划过十二,咖啡馆的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男人戴着黑框墨镜,鸭舌帽压得极低,灰色连帽衫的拉链拉到下巴。
他站在门口停顿了两秒,目光在云熙颜脸上停留半瞬,才拖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云小姐。”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摘下墨镜时,眼尾有道浅浅的疤,“我是李明。”
云熙颜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右手在抖,指腹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茧——和电话里提到的“女儿喜欢看《夏蝉》”对得上。
萧景逸的身体微微前倾,手臂自然横在云熙颜身侧,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身份证。”他单刀直入。
李明从内袋摸出证件推过来。
云熙颜扫了眼:李明,37岁,住址是城南老城区。
她抬头时,正看见他喉结动了动,说:“我在周正雄手下做了七年财务。”
周正雄——这个名字像根刺扎进云熙颜的神经。
最近三个月所有针对她的谣言、泼脏水的通稿、甚至周子墨那几次“巧合”的跟踪,背后都有这个娱乐公司大佬的影子。
她攥紧桌下的手,听见李明继续说:“他让我做假账,给那些想上位的艺人下套,往竞争对手的水里投药……”他突然顿住,从包里摸出个泛黄的笔记本,“但上个月我女儿发烧,在医院听见护士说,‘周总捐的那批儿童药,怎么有效期都改了?’”
云熙颜的呼吸一滞。
萧景逸的手指轻轻叩了叩她手背,是安抚的信号。
“我查了账。”李明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着日期、金额、账户名,“他用慈善的名义吞了三千万,买的都是临期药。我女儿床头还贴着你演的夏蝉姐姐,她说夏蝉姐姐的眼睛像星星。”他突然笑了,眼角的疤跟着皱起来,“我不能让她长大知道,星星是被这种人遮住的。”
萧景逸拿过笔记本快速翻页,云熙颜注意到他的瞳孔在收缩——那是他发现关键证据时的习惯动作。
“加密文件呢?”她问。
李明从卫衣内侧摸出个银色U盘,推到桌子中间:“所有转账记录、聊天截图、甚至他和某位文化局副局长的录音,都在里面。密码是我女儿的生日,0715。”他突然抓住云熙颜的手腕,力气大得发疼,“但周正雄在道上养了批混子,他们可能已经发现我不见了……”
“叮铃——”
门铃的脆响像根针戳破了紧绷的空气。
云熙颜的耳麦里突然传来程野的低吼:“颜姐!后巷有三辆无牌车!唐婉查不到车牌——”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几乎与此同时炸响。
云熙颜转头,看见对面橱窗的玻璃上多了个拳头大的洞,碎渣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萧景逸已经将她按进怀里,身体弓成保护罩,对着耳麦喊:“唐婉!定位!张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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