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测灵碑前》
朱墙露重晓星沉,
青雀腾霄破世箴。
血咒千年终化烬,
银潮洗月见天心。
测灵石碑前蒸腾着清晨的雾气,朱红院墙上还挂着夜露。白如雪将掌心贴在冰凉的碑面上,感受到身后数百道目光利箭般刺来。她知道那些绣着金线的玄色蟒纹袍代表着什么——十二世家的长老们正等着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开始吧。"院长玄虚子捻着白须,青色道袍在晨风中鼓动如帆。
第一个上前的是个赤脚男孩,麻布裤脚还沾着泥点。当他的小手触到石碑时,原本灰白的石面突然泛起涟漪,十二道金色纹路次第亮起,最终在顶端凝结成一只展翅青鸾。
"灵力感知甲等!"执事弟子的声音有些发颤。观礼席传来茶杯碎裂的脆响,白家三长老的蟒纹袖口溅上茶渍,像泼墨画上突兀的污点。
"这不可能!"南宫家主猛地起身,腰间玉佩撞在檀木椅扶手上,"上月遴选时这些泥腿子连最基本的引气入体都做不到!"
白如雪广袖轻挥,二十三个孩子列队上前。青鸾、玄龟、朱雀...各色灵相在石碑顶端次第绽放,将晨雾染成七彩霓虹。当最后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让石碑涌出汩汩清泉时,观礼席已寂静如坟。
"诸位都看到了。"她转身时发间冰晶步摇叮咚作响,"这些孩子只用三个月就掌握了世家子弟三年才能领悟的——"
"投机取巧!"紫袍老者突然拍案,"定是用了什么邪门丹药!我们南宫家..."
寒光乍现。
林风不知何时出现在石碑顶端,鸦青色长袍被灵力鼓动得猎猎作响。他指尖缠绕的咒文泛着血光,随着结印动作在空中织成蛛网:"既然诸位信奉血统论,不如看看这个。"
诅咒术形成的幻象笼罩全场。贵族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灵力正在血脉中凝结成冰,子嗣们的灵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更可怕的是平民区涌起的滔天怨气,那些无法修炼的愤怒最终化作赤色业火,将整座学院烧成白地。
"停手!"玄虚子拂尘横扫,幻象应声而碎。但某些东西已经改变了——几个年轻世家子正盯着自己发抖的指尖,仿佛第一次看清掌纹里流淌的罪孽。
云青就是在这时捧着木匣走上前的。
匣中水晶不过拳头大小,却让所有人的本命法器都发出共鸣。当第一个世家子弟将手放上去时,水晶迸发的青光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而方才被测出甲等的赤脚男孩触碰时,整块水晶化作流动的星沙,在空中勾勒出完整的周天星图。
"灵力适配率九成七。"云青的声音清晰得可怕,"顺便说,南宫公子刚才测得三成。"
暮色降临时,广场上已经架起三十口陶瓮。云青握着老农生满茧子的手,教他将引水诀刻在锄头上。远处藏书阁亮起灯火,那些白日里测出天赋的孩子们正在教父母辨认《基础五行术》上的字符。
"这个波动..."云辰突然按住正在记录的水晶球。球体内流转的银辉出现诡异的断点,就像被无形之刃斩断的星河。海兰凑近时,一缕发丝突然自发梢开始石化,又在触及水晶表面的瞬间恢复原样。
两人对视时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悸。晚风卷起记录簿的纸页,最新那页写着:"戌时三刻,适配水晶出现空间相位异常,疑似..."
墨迹在此处晕染开来,像是被什么不可名状的存在抹去了后续文字。
青石板突然震颤起来,云青手中刻着引水诀的锄头跌落在地。三十口陶瓮里的符水同时沸腾,蒸腾的水雾在空中凝结成扭曲的人脸。正在学习五行术的老农突然捂住胸口,指缝间透出诡异的幽蓝光芒。
"灵力暴走!"白如雪冰绫瞬发,却在触及农人身体的刹那被弹开。林风指间咒印未成,那些幽蓝光芒突然化作锁链,将方圆十丈内的灵气抽成真空。
藏书阁传来琉璃破碎的巨响。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被气浪掀出窗外,手中《基础五行术》的书页漫天飞舞。玄虚子拂尘化出千道银丝,却在接住孩子的瞬间被某种力量腐蚀出焦黑痕迹。
"是灵脉反噬。"云辰将水晶球按进青砖,银辉顺着地缝渗入地底,"他们在用本命精血喂养适配水晶!"
南宫家主突然狂笑起来,蟒纹袍下爬出无数血红藤蔓:"你们真以为世家千年积累的灵脉禁制,会被几块破水晶瓦解?"藤蔓刺入年轻世家子的后颈,那些迷茫的眼睛立刻蒙上猩红,"就让这些玷污血脉的杂碎,成为祭品吧。"
赤脚男孩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背后青鸾灵相染上黑斑。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白如雪,指甲暴涨三寸,带着腐臭的灵气抓向女子咽喉。
"小心幻蛊!"海兰的石化发丝结成屏障,却在接触黑气的瞬间簌簌掉落。林风咬破舌尖,血咒在空中绘出曼陀罗纹,被控制的孩子们突然僵立不动——他们脚下影子正在诡异地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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