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律、天工吟》**
风刃裁云锦,地火淬金精。
五行轮转处,千锤百炼成。
护符生剑盾,匠心寄寒星。
莫道工巧变,天工本有情。
青灰色的晨雾笼罩着天工城,云辰站在纺织工坊的高台上,看着三百架织机同时发出嗡鸣。他手指轻弹,七十二道风刃精准地掠过织机,将垂落的丝线齐齐切断。
"第三批成品,完成。"工坊管事擦着汗递上账簿,"比昨日又快了半个时辰,只是..."
云辰扫过账簿最后鲜红的批注:第七例断指事故。他眉头微皱,指节在檀木栏杆上叩出沉闷的响声。栏杆上还留着前天工匠抗议时用柴刀砍出的缺口。
"让受伤的工人去药堂领雪玉膏。"他摸出块灵石塞给管事,"再给每个操作台加装防护栏。"
工坊大门突然被撞开,学徒满脸烟灰地扑进来:"仙师!冶炼厂的地火井喷了!"
云辰御剑而起时,看见城西腾起的赤红烟柱。三日前他亲手刻画的引火阵正在失控,将方圆百丈的天空染成血色。剑光划破浓烟,热浪裹挟着硫磺味扑面而来,十二座冶炼炉已有三座熔成铁水。
"退后!"
他甩出玄冰符冻结流淌的熔岩,却被地下窜出的火舌瞬间汽化。监工拖着瘸腿哭喊:"按仙师吩咐引地火炼钢,谁知刚开闸就..."
地面突然隆起,赤红火灵破土而出,形如巨蟒的躯体由熔岩构成。云辰掐诀唤出癸水剑阵,剑光没入火灵体内却如泥牛入海。火蟒昂首嘶鸣,炼炉残骸如雨坠落。
"相克不对!"他猛然醒悟,"此地矿脉含金精,火借金势..."
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话。气浪将云辰掀飞十余丈,后背撞断青铜旗杆才止住去势。他咳着血摸向腰间阵盘,却摸到满手温热——旗杆断口刺穿了侧腹。
火蟒正在吞噬第四座炼炉,二十多个工匠被困在倾倒的料架后。云辰并指划开伤口,以血为墨在空中勾画镇火符。符文尚未成型,料架已开始熔化。
"坎位转离位!"清冽女声破空而来。海兰踏着剑光掠过火场,腰间玉佩绽放青光,暴雨般的冰锥从天而降。冰火相激爆出漫天白雾,她趁机甩出捆仙索拽出被困工匠。
云辰趁机完成血符。当符文印上火蟒额头时,异变陡生——火灵躯体突然镀上金属光泽,血符如遇烙铁般嗤嗤蒸腾。
"金生水!"海兰突然大喊。云辰福至心灵,变镇压为疏导,血符化作涓涓细流渗入火蟒体内。沸腾蒸汽中,火灵发出最后一声尖啸,化作满地赤红结晶。
当晚的救治营帐里,药童捧着断腿工匠的碎骨退下后,海兰终于爆发:"三天前我就说过,单纯引地火会破坏五行平衡!"
"朝廷要求下月交付三千具灵纹铠甲。"云辰用纱布按着肋间伤口,"传统冶炼法..."
"那也不能用活人填炉子!"海兰摔碎茶盏,瓷片弹到案上摊开的设计图——那是她改良的防护法阵,边缘还沾着今早伤者的血迹。
争执被帐外骚动打断。举着火把的人群围住营帐,为首老铁匠举起铁锤砸向蒸汽机模型:"妖法害人!我徒弟的右手..."
护卫长刀出鞘的寒光中,海兰闪身挡在老匠人面前。推搡间火把引燃她的袖袍,腰间玉佩突然炸开,青光化作剑盾弹开所有兵器。人群瞬间寂静,只剩老铁匠盯着悬浮的剑影喃喃:"这...这不是失传的玄甲宗..."
七日后,五行轮转阵在重建的冶炼场试运行。云辰将最后一块土晶石嵌入阵眼,五色光华顺着沟槽流转不息。海兰调试着悬挂各处的青玉护符,每个护符核心都封存着一缕剑意。
"金生水,水生木..."随着咒文响起,狂暴的地火经过五道转化,最终化作温顺的橙红流浆。工匠们敬畏地看着铁水自动流入模具,形成比手工锻造更精密的构件。
老铁匠摸着新装的桃木义肢,突然抓起铁钳戳向运转的传送带。最近的三枚护符同时亮起,剑气交织成网拦住铁钳,既未伤人也未损坏机械。
"这才是'天工'真意。"云辰扶住颤抖的老人,"不是取代匠人,而是..."
"而是让打铁娃子们全须全尾地回家吃饭。"老铁匠抹了把脸,转身对徒弟们吼道,"愣着干啥?跟仙师学操控法阵!"
暮色中,海兰望着第一批平安下工的工匠,指尖摩挲着新刻的护符。云辰忽然递来竹简,首行朱砂题字《天工开物·安全生产卷》。
"剑盾护符要量产,得改个结构。"他指着自己腹部的绷带,"比如遇到贯穿伤时..."
海兰剑鞘啪地打在他手背上:"先把你肋间的金灵气导出来再说!"夜风拂过工坊檐角,将笑声与打更声揉进齿轮转动的韵律里。
云辰站在重建的冶炼场中央,指尖凝聚着淡金色的灵力。七日前那场地火暴动的痕迹仍随处可见——焦黑的墙壁、扭曲变形的金属支架,以及地面上那些永远无法完全清除的赤红结晶。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仍未散尽的硫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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