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投入十三郎眼帘的是人高马大的钮九天的第六妾波斯猫。
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是她站在娄阿鼠身旁,身形比娄阿鼠高出多半个头,一头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火光映衬下泛着微微的红光。她瓦蓝的眼睛大而深邃,眼尾微微上挑似乎会说话。
"奴家拉娅拜见杨仙吏!"
拉娅其实有个中文名叫谢宠幸,是纽九天替她取的名,她现在报的是她的真名。
拉娅冲着十三郎行了个万福礼,动作优雅得体,显然受过良好的礼仪训练和娄良子的指导。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的目光始终低垂,不敢与十三郎对视,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拉了两道长长的阴影。
在来的路上,娄阿鼠告诉她,两人的婚事必须要杨仙吏首肯才行。其实一个从九品的不入流的看守仙吏哪有这么大的权利,男欢女爱这种事,双方你情我愿就可以了。
但跟着到寒仙湖这事必须杨十三郎同意才行。毕竟她是罪犯家属,其他许多纽九天的妻妾都被神捕营带走了,她因为在小客栈被娄阿鼠压在身下,才侥幸逃过一劫。
此刻娄阿鼠站在一旁,脸上堆满笑容,眼睛却不时瞟向拉娅,眼神中带着十分的骄傲和满满的占有欲。
"不是……那什么的……你不是钮九天的妻妾吗?"十三郎诧异地问道,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妻妾改嫁这事十三郎能理解,但才过了几个时辰就要改嫁,这雌鸟飞得也太快了。
秋荷和馨兰坐在不远处的桌旁,看似在喝茶,实则竖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她们也很好奇这个跟她们不一样的女人,只是不好意思围观。
"是,我是被钮九天花钱买的,我早就想逃跑,只是没有逮着机会。"拉娅的中文其实很不错的,她只是听不太懂娄阿鼠说的那些的啊的什么的。
她微微抬了下头,扫了十三郎一眼,又低下头去,"我家是火仙浒垒,是被拐卖到大富镇来的。"
她说话时,十三郎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勒过。她的手腕上也有类似的痕迹,在宽大的衣袖下若隐若现。
"杨仙吏,她叫拉娅,人很好……我们两个自愿结为伉俪,今后生生世世不分离的……"娄阿鼠一口气说了许多。
娄阿鼠刚才特意去估衣店买了一身新衣服,虽然布料不是太精细,但洗得干干净净。他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显然为这次见面做了精心准备。然而,他的腰间挂着那个秤砣十分扎眼,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不放弃这玩意儿。
十三郎放下手中的空碗,碗底还残留着几粒米饭。"你是自愿的吗?娄良子没有逼迫你?"他直视拉娅的眼睛问道,声音温和但坚定。
拉娅看了看娄阿鼠,嘴唇微微颤抖,正待要回答,被娄阿鼠抢了先。
"是这样的,杨仙吏…"娄阿鼠上前半步,几乎挡在了拉娅前面。
"那个混蛋不是跑路了吗?他的妻妾们全都散了,拉娅什么东西都没抢到,就穿了这身衣服出来,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没有。"他边说边比划,语速越来越快。
"我见她可怜,就请她吃了碗肉丝面,我问她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她一听就哭开了……您也知道,我这人心特软,就有些于心不忍了,就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过日子?也没想她会同意,只不过是问问,没想到拉娅点头同意了。"
娄阿鼠说话时,拉娅的身体微微发抖,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将上好的丝绸布料揉出了褶皱。她的目光始终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事实上,拉娅不但没抢到东西,连她房间里东西也被其他人一扫而空,娄阿鼠要负很大的责任。他用裤腰带绑住拉娅有半个多时辰,直到她答应嫁给他,他才替拉娅解了绑。那些勒痕就是证据,但现在她不敢说。
"拉娅,娄良子说的是真的吗?"十三郎笑着问道,但他的眼睛没有笑,而是锐利地观察着拉娅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灯光被风晃动着忽明忽暗,拉娅的脸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苍白。她扑闪着那双大眼睛,缓缓点了点头……一滴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既然你们是两厢情愿的,我自然是替你们高兴。"十三郎的声音温和下来,但转向娄阿鼠时又变得严肃许多,"娄良子,既然娶了人家,就要一辈子对人家好。"
十三郎知道娄良子在最近五、六年里,已经娶过四个娘子,时间最长的一个没有超过三年。他特意多吩咐几句:"不要动不动就打骂,更不要像以前那样,一不高兴就把人赶出家门。拉娅远离故土,在这里无亲无故,你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娄阿鼠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谄媚的表情:"谢谢,谢谢杨仙吏,这段时间我都在看书,别说您了,我现在连我自己都痛恨自己的不堪历史,您的教诲我会铭记在心的……一定…一定…"他激动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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