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忙站起来，被三姑娘的杀气吓到了，可别杀她！她如实说道：“老身照规矩选的人。”
眉娘盯着牙婆。
牙婆被她吓到了，虽然她年纪小，但没把人当人，她知道那些可能是向家告诉她们的。
眉娘对有些凡人很厌恶：“她是麻州商人送来的，还送了你二千两银子。你来卖人，谁家的人都收，谁家的银子也收，先赚了六千两。”
福宝惊呼：“通吃？麻商都敢掺一脚？”
眉娘和她说道：“后宫、东宫都有麻商送的人。”
福宝好崇拜：“麻商是要攻陷京城吗？”
牙婆真被吓到了，她收了多少银子别人怎么会知道？何况攻陷京城是能说的吗？
福宝盯着牙婆。
牙婆忙说道：“我也没办法。”
福宝笑道：“你要是个当官的，可有意思了，两眼一闭，‘我也没办法’。就算不是为官，这买卖的都是人！你不管人是从哪里来的，要去干什么，眼一闭想撇干净，手伸着银子只管收。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造了孽阎王爷不和你算账？”
牙婆看她小小一个人，想做什么？
福宝看不惯：“你是销赃的，是帮凶，以为清清白白，帮别人洗白？”
牙婆严厉的说道：“姑娘小不懂事。”
福宝冷笑道：“你心黑透了，什么事都敢干！不是你有手段，是你没底线！”
牙婆怒道：“我又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福宝嘲讽道：“装聋作哑，他们给你银子是孝顺你？都是你好孙子！你这牙婆确实厉害了！买卖那么多人，京城一半控制在你手里，你是半城无冕之王。”
牙婆发威：“姑娘红口白牙不要胡说！”
福宝面不改色：“好厉害的牙婆，毕竟不知道拿捏着多少人的命，对上阎王爷都不怕。”
牙婆对着钱氏不满：“是贵府要买人我才来的。”
钱氏冷静的说道：“我们是要买人，但想不到你要姑娘的命啊，姑娘命苦，她害怕。”
钱氏也没想到牙婆这么胆大，一边收了宫里的人，一边什么人都收还收银子。
这就是以权谋私，做着衙门的事得势，暗中疯狂捞钱。可以猜到会塞一些人进来，但没想到这么疯，捞的这么多。钱氏都想象不出牙婆要干什么，很危险。
牙婆说道：“我和姑娘无冤无仇。”
福宝冷笑道：“你收了赃银还能清白无辜。你做这一行的，不管人什么来路，哦你知道，但你只要表面文章做好，就觉得自己最清正了。”
牙婆喝道：“姑娘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福宝面不改色：“你是哪来的底气？京城有多少孝子贤孙护着你？不愧是无冕之王！”
眉娘冷冷的说道：“不少人借你的手销赃，不少人借你的手布局。”
福宝感慨：“买人就是一种罪恶，干这一行难保干净，但做到这一步的简直是牙婆巅峰！这京城暗中的一条龙，可呼风唤雨。”
牙婆对着陶氏笑道：“夫人果然厉害，有几个这么出色的女儿。”
陶淑娥不知道牙婆想干什么，但她肯定支持女儿。这宅子里的人可能是国公府的也可能是宫里的陶淑娥能不在意，但想来要她和女儿的命还想让她乖乖受着？那她活着做什么？
陶淑娥在想，如果燕娘、眉娘在赵黼和蔡氏手里，是不是也会被这么处理？所以买人是一种罪恶。而婆子干着这么腌臜的勾当竟然觉得清白。
一个落选的丫鬟上前，她十三四岁，长得特别好，皮肤特别白，说话特别好听：“赵孺人一个人宫里太难了，需要人帮衬。”
眉娘一棍子抽飞她。
福宝冷冷的问道：“又是哪家的？”
眉娘应道：“那个刘良媛家送来的，外加五百两银子。”
牙婆眯着眼睛盯着眉娘。
燕娘淡淡的说道：“你有牢狱之灾。”
牙婆猛的看向燕娘。
福宝很激动，大佬言出法随，比阎王爷都高级。
燕娘对着牙婆说道：“会死。现在想积点阴德还来得及。”
牙婆问：“赵孺人和你们一样？”
燕娘不再理她。
牙婆头皮发麻，燕娘她一点都看不透，燕娘笑着很好看也不是笑面虎。
牙婆想着，本来来这儿卖一回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所以她手比较松，平时她都是看着情况，实在没想到会在阴沟里翻船。
其他人没吭声。
被眉娘挑出来的二十八个人一下就把主家看明白了。
福宝看着选好的人，有八个丫鬟、十个护院、六个媳妇、四个男仆。
十个护院站在一块非常明显，是一个队伍，他们不是牙婆卖的，只是过一下手。
福宝都好奇，这个时候牙婆都看不明白？还想弄权？是觉得她们母女四个好欺负？
宅子外边有人说话的声音，有放鞭炮的声音。
壮儿开了门，让双福进来。
双福小眼睛大圆脸，正月里很喜气，靠近大家，站在一边和几个姑娘八卦：“皇帝命寿阳公主和其长女绣万福，不得假手他人。”
福宝眼睛一亮，强调不得假手他人可有意思了，而连郡主都不叫，可见得无视。自以为高高在上的郡主，在皇帝那儿无名无姓，论打脸，相当爽。
陶淑娥觉得，贵女闲的没事干，就该给她们找点事干。除了刺绣还能织布，能干的很多。
若是不干就是抗旨，皇帝对寿阳公主的怒气大概就是她不听话。
牙婆吓一跳，皇帝对寿阳公主都下手了，可见对皇孙的重视。再想想自己干过的事，牙婆汗流浃背。她是有些依仗，但在皇帝跟前不堪一击。
牙婆不想多说，把宫里和鲁国公府的人都送到，赶紧带着其他人走，处理这事儿。
钱氏不留她。其实三姑娘开始只是选了人，是牙婆带来的人不靠谱，胆子大，所以闹开了。
那些人给了牙婆银子，一定要留下来，钱氏心想凭什么？或许等姑娘选完之后，牙婆会说一些话，但奴才胆大自作主张，四姑娘胆子更大。
钱氏不知道后续会有什么？不过新买的这些人要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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