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门的青石广场在呼啸的寒风中泛着冷冽的幽光,三十六盏长明灯被狂风撕扯得剧烈摇晃,灯影在天机阁众人的星纹斗篷上扭曲成诡谲的图案,仿佛无数张狰狞的鬼脸在张牙舞爪。为首的灰袍人怀抱青铜浑天仪模型,那模型表面刻满了复杂的星象纹路,齿轮咬合处渗出丝丝缕缕的星芒,如同活物般缠绕在他枯瘦的手腕上,每一次流转都伴随着细微的金属摩擦声。裴砚之将小皇子紧紧护在身后,烛龙血脉在体表凝成细密的金色鳞甲,鳞片间流转着神秘的符文,星枢鼎与五毒珏同时发出低沉的嗡鸣,两种力量在空气中激荡出肉眼可见的涟漪,所过之处,地面的青石竟微微龟裂。
“交出烛龙血脉,饶你们全尸。”灰袍人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片,沙哑而刺耳。他的斗篷被风吹开一角,隐约可见半张布满星象纹路的脸,那些纹路泛着诡异的幽蓝,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在皮肤下游走。程晚意瞳孔中的星芒骤然暴涨,如同一朵绽放的璀璨星辰,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神识中翻涌的恶意,还有藏在记忆深处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天机阁弟子将被俘的特殊血脉者绑上祭坛,鲜血顺着星轨纹路缓缓流入浑天仪,每一滴血都让浑天仪散发出更加邪恶的光芒。“他们早有准备,广场地下埋着‘星陨杀阵’。”她将神识传入众人脑海,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的星芒却在触及地面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吞噬,仿佛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
赤凰突然挥舞着火羽鞭冲向灰袍人,火焰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轨迹,却在距离对方三丈处陡然冻结成冰雕,晶莹的冰棱中还凝固着火焰燃烧的姿态。“姐姐小心!”赤焰的圣火令光芒暴涨,橘红色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却见赤凰的瞳孔闪过幽紫——噬魂引的蛊毒仍在她体内作祟,操控着她的心智。灰袍人冷笑一声,手中的浑天仪模型突然解体,化作七十二道闪烁着寒光的星刃,如漫天流星般射向众人。陆清崖的青冥剑划出太极图,剑气纵横间,试图将星刃拦下;苗青鸾指挥着蟾蜍吐出浓稠的毒雾,形成一道屏障。可星刃穿透防御的瞬间,竟在众人身上留下灼烧的星纹伤口,伤口处冒出黑色的烟雾,传来皮肉焦糊的气味。
“这样下去不行!”裴砚之的烛龙长枪与星刃相撞,金色的龙影在剧烈的冲击下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中。程晚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星枢鼎的力量如电流般涌入他的体内,带着丝丝凉意。“让我读取你的记忆!烛龙血脉或许藏着破解星阵的关键!”不等他回应,她的指尖已贴上他眉心,顿时,无数画面在神识中炸开——上古时期,烛龙身姿伟岸,以尾为尺丈量星辰,以目为炬点燃银河,曾亲手绘制过镇压幽冥的星图,那星图中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奥秘。
“我明白了!”程晚意的星芒化作锁链,如灵蛇般缠住浑天仪碎片,锁链上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星陨杀阵的核心是逆转的‘北斗归墟’,需要以血脉之力重新校准星轨!”她转头望向小皇子,孩子的金色印记突然化作流光,在空中勾勒出古老而复杂的星图,每一笔都带着神圣的气息。然而,灰袍人却发出癫狂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嘲讽:“太晚了!”他扯开斗篷,露出胸前镶嵌的七颗幽冥珠,珠子散发着幽黑的光芒,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这些可都是用你们盟友的精血喂养的!”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大地开始微微颤抖。武当山方向升起诡异的紫烟,烟雾中隐约可见星象符文闪烁;少林寺的钟声不再悠扬,变成了令人牙酸的尖啸,仿佛寺庙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华山之巅的剑光被漆黑的星雾吞噬,曾经明亮的剑芒变得黯淡无光。“他们在各大门派的内应已经动手了!”苗青鸾的蟾蜍吐出带血的信子,信子上还沾着紫色的毒液,“玄清道长...中了星纹蛊!”赤焰的圣火蝶突然自燃,火焰中显现出赤凰被阿璃操控的画面——此刻的赤凰眼神空洞,正带着天机阁杀手,气势汹汹地杀向武当山的镇山剑阵。
裴砚之的烛龙印记剧烈发烫,仿佛有一团烈火在他体内燃烧。他看着程晚意愈发透明的身影,突然想起洛阳醉仙楼的场景,那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说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再次刺痛他的心。“用我的血脉为引!”他将五毒珏刺入掌心,紫色的血液与金色的龙血交融,在空中形成一道横跨天际的虹光,虹光中闪烁着神秘的符文,散发着强大的力量。程晚意心领神会,星芒化作丝线连接虹光,两人的力量在小皇子绘制的星图中汇聚,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地面的星陨杀阵开始逆向运转,灰袍人的幽冥珠纷纷炸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可他却趁机掏出一枚血色玉简,狠狠捏碎。
玉简爆开的瞬间,无数星纹锁链从地底钻出,锁链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缠住众人的手脚。程晚意的星盾在锁链侵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光芒渐渐黯淡。她突然瞥见灰袍人记忆深处的画面——蓬莱仙岛的祭坛下,竟沉睡着被改造成傀儡的各大门派掌门,他们的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却无法挣脱控制。“他们的真正目标不是杀我们,而是拖延时间!”她大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焦急,“浑天仪的终极形态需要在日月同辉时启动,现在距离天亮只剩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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