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里,他衣衫单薄,脸色苍白,形单影只地跪在元韫浓跟前。
“阿姊,是我错了……”裴令仪再抬起头,眼眶泛红,眼中已是水光潋滟,“你怎么打我罚我也好,别不要我……”
眼泪从他眼睛里涌出来,顺着脸颊淌下来,睫毛也被打湿成一绺一绺的。
他的眼睛居高临下看人时格外锋锐,但只要他下定决心想要讨人怜,抬着眼睛看人,眼尾微微下垂,怎么看怎么可怜。
他拉着元韫浓的裙角轻轻晃了晃,软着声调哀求:“阿姊……”
“起来。”元韫浓闭了闭眼。
裴令仪委屈巴巴地摇头,“阿姊尚且没有原谅我,我仍是有错之人,要乞求阿姊原谅,合该负荆请罪。我尚且没有背负荆条,只是跪着而已,怎敢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元韫浓冷着脸抽回了裴令仪手里的那一片裙摆。
裴令仪抬起头,眼中满是澹澹的泪水,折射出雪光,“阿姊……”
“起来吧。”元韫浓转身,“滚进来说话。”
她走入房内。
裴令仪站起身,站在雪地里太久,刚才又一直跪着,一下子身形晃了一下。
霜降看了他一眼,“五郎?”
“无碍。”裴令仪摇了摇头,跟着走进屋内。
元韫浓回房内坐下,见裴令仪站在门口,“站那里干什么?”
“我身上都湿透了,会弄脏阿姊房中物件的。况且我如今一身寒气,怕过了给阿姊。”裴令仪温驯地笑了笑。
他的衣衫已经被雪水浸透,苍白的脸上只有眼尾是微微泛红的。
“少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滚进来坐着。”元韫浓没给他好脸色。
裴令仪见元韫浓真的动怒了,默不作声地进门,但还是跪在了元韫浓跟前。
“阿姊,是我错了。”他低着头露出一截脖颈,就像是引颈就戮的羔羊。
生杀予夺,全部交由元韫浓处置。
而他只管献祭自己。
做一条好狗就是这样的,平时只管护主,至于生死,交由主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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