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杯子的是顾宇珩,他起身站在乔晓萌前面,冷冽凶狠的说:“三叔,你是想干什么?”
立刻,全场鸦雀无声。
顾经文怒气未消,但应该是恢复了一些理智,被顾菲菲硬拉着回到座位。
毕竟顾宇珩的泰拳等级是参加过比赛的,他还有病,真发起脾气来,谁也拦不住。
顾宇珩扫视一圈台下,然后继续用没一点温度的语气说:“决策,是我拍板的,你们有意见可以找我说。就像三叔一家,下午不是找我反应过了嘛!”
他的潜台词就是:你们不满可以来跟我说,但说了也白说,我不可能改主意,但你们可以参考顾宇宁的后果。
他这副护着乔晓萌的样子,让晓萌心里还挺开心。毕竟是她自作主张干的事,现在却成了顾宇珩背锅。
乔晓萌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柔声柔气的说:“我能说两句吗?”
顾宇珩回过身,把她按回椅子上,小声说:“你给我老实待着!”
乔晓萌一巴掌呼掉了他按自己肩膀的手,不满的说:“我又不是花瓶,坐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上待着干嘛?让你们全家亲戚欣赏啊?”
要欣赏她也得换身漂亮衣服嘛,现在这身家居服,可没什么欣赏价值。
顾明德:“珩儿,你坐下,让晓萌说几句也行,也让家里人都认识认识。”
顾老爷子第一次见乔晓萌,就觉得,她不是陈却跟他反馈的那样普通、平凡。她不仅能克制自己孙子的病,还能出面处理顾氏那么复杂的事故,更加深了他对乔晓萌的好感度。
乔晓萌清清嗓子,冲台下招招手,笑嘻嘻的说:“大家好,我叫乔晓萌。上次来见到过一些长辈亲戚,但事出紧急,没能跟大家好好认识一下。这次来,我也不知道是以助理身份汇报工作呢,还是……以顾宇珩女朋友的身份,来参加家族会议呢?”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顾明德和云美凤,顾明德立刻回道:“当然是以珩儿女朋友的身份,甚至是未来顾家女主人的身份!”
汇报工作就去公司了,来什么老宅啊!她这问题简直把答案放在了谜面上!
乔晓萌继续笑着说:“那好,既然老董……不是,既然爷爷给我定义这么高的身份了,那我也不能怯场了。我在跟大家说明宁总这件事之前呢,我想先问大家个问题。我这小门小户的出身,对顾家这种百年豪门不太了解,我想知道,咱们顾家,有没有什么家训啊?”
台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小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明德也有点疑惑,但还是吩咐管家拿来了一本泛黄的册子。
上面是手写的毛笔字……乔晓萌游走在台上,大声的朗读起来。
顾氏子孙,谨承祖德,恪守家规,兹训曰:
立身以正,处世以诚;忠孝为本,仁善为纲。
财帛虽丰,莫生骄妄;贫贱不移,富贵不淫。
勤以修身,俭以养德;耕读传世,商道守义。
法不可逾,律不可违;行止端方,莫触刑章。
族亲和睦,济困扶危;慎言慎行,莫损门风。
若悖此训,天地共鉴;家法昭昭,祖灵难容。
贻训子孙,永世弗谖。
读完,其他人都奇怪的看着乔晓萌,只有她自己夸夸的鼓掌,并大加赞赏的说:“这家训可太好了,真是有百年世家的风范啊!没点文化的人可能都看不懂,看懂了也做不到!”
这里说的百年,可不止是一百年。江城顾氏,在明朝初期便崭露头角,从农耕、漕运、经商,到后来考取功名,一代代传下来,没有断代,至少也有五百年了。
顾明德倒是对乔晓萌的夸奖很受用,一脸高兴的说:“这是我太爷爷亲手写的,能保存下来很不易。”
乔晓萌竖着大拇指说:“一看顾家祖上就是非凡人物。我家就不同了,我爷爷是泥腿子出身,年少时自己偷跑出去参军,打过几次硬仗,幸运的活着回来。我们家的家训就没这么有底蕴,我爷爷说,我家的家训很简单,就是以法律为基准,法律禁止的一切事,都是我们家禁止的。我爷爷最常教训子孙的话就是,你这么做,在我手底下都够毙你八个来回了!”
屋里众人,好像有点意识到乔晓萌话里意思了。
乔晓萌接着说:“顾家祖训里好像也有这条吧?法不可逾,律不可违;行止端方,莫触刑章。三叔,我且问问你,赌博,算不算犯法?挪用公款算不算犯法?偷梁换柱至人死亡,算不算犯法?”
她后面越说声音越高亢,最后收尾时屋里都有了混响声。
她继续义正言辞的说:“难道因为你们顾家有钱,违了国法,违了家规,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行了吗?这要在我家,我爷爷真敢嘣了他顾宇宁!他闯这么大祸,只打骨折算什么?我姑姑家儿子去做个足疗,因为嫂子闹起来,说那里有特殊服务,即便有人证,有监控,还有交易金额,都表示我哥大概率真是做足疗,但我爷爷依然让我姑父亲手抽他脚底板,一直抽到脚完全不敢沾地。我爷爷说了,在国法上,疑罪从无,在我家,疑罪从有!下次再犯,直接腿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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