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呼啸着掠过颖水两岸,卷起细碎的雪粒拍打在士兵们的铁甲上。河面上漂浮的冰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无数把利刃在互相摩擦。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司马师的五万大军就已经开始渡河。
司马师站在浮桥桥头,黑色大氅在凛冽的寒风中剧烈翻飞。他那只完好的左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对岸严阵以待的曹军。右手五指不停地开合,摩挲着腰间的剑柄。铁剑不时划破薄冰,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司马师在内心发誓:今日定要一举击溃曹璟,为父亲雪恨!
"传令。"司马师的声音比腊月的寒风还要冰冷刺骨,"前军五万,直取曹璟中军。后退者,斩!"
令旗挥舞间,第一批重甲步兵已经踏上对岸的冻土。铁靴踩碎薄冰的声响此起彼伏,士兵们呼出的白气在晨光中连成一片。
对岸高地上,曹璟身披白色狐裘大氅,静静伫立在帅旗之下。他的眉毛和胡须上结了一层晶莹的白霜,却浑然不觉。文鸳和王双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两人都穿着厚重的铁甲,甲片上凝结的冰晶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寒光。
"来了。"曹璟轻声道,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刺骨的寒风中。他缓缓抽出佩剑,剑刃与剑鞘摩擦发出的金属声让周围将士都为之一振。
河面上突然响起震天的战鼓声。司马师的先头部队开始登陆,黑压压的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冰封的河滩。最前排的士兵举着高大的盾牌,盾面上刻着的司马家徽在朝阳下泛着血色的光。曹璟解下厚重的貂皮大氅,露出里面锃亮的鱼鳞铠。铠甲在晨曦中泛着冷冽的寒光,与四周的冰雪世界融为一体。
"文鸳、王双。"曹璟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带重甲步兵上前。"
文鸳咧开嘴笑了,呼出的白气从牙缝间喷出,在胡须上结了一层白霜。他活动了下戴着铁手套的手指,发出"咔咔"的声响:"末将早就等不及了。"转身对着身后列阵的重甲步兵吼道:"儿郎们!随我杀敌!"
三千重甲步兵同时发出震天的吼声,铁靴整齐地踏在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他们每个人都穿着三十斤重的铁甲,手持长戟大斧,面甲下的双眼燃烧着战意。
对岸,司马师的前军也开始渡河。破冰船在前开路,士兵们踩着浮冰前进,铁甲上很快就结了一层薄霜。
两支钢铁洪流在冰封的河滩上轰然相撞。刀剑相交迸溅出的火星在寒冬的黎明格外刺眼,像一场诡异的烟火。文鸳的长戟划出一道银光,直接将三个敌兵拦腰斩断。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冰面上,立刻凝结成红色的冰晶,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王双带着亲卫队从侧翼突进,铁靴踩碎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的斩马刀每次挥砍,都能劈开敌人的盾牌和铠甲。一个敌将举枪刺来,王双侧身闪过,反手一刀将其头颅斩下,鲜血在雪地上泼洒出一幅狰狞的图画。
司马师站在高处的指挥台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那只独眼死死盯着战场,看到自己的精锐部队竟然被硬生生挡住。文鸳那疯子像头野兽般在军阵中横冲直撞,已经一个人杀穿了三条战线。
"放火箭!"司马师突然下令,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无差别覆盖!"司马师暗恨:既然打不穿,那就一起埋葬在这冰天雪地中!反正死的都是曹魏的兵!
传令兵迟疑了一瞬,但在司马师阴冷的目光下还是吹响了号角。带着火油的箭矢腾空而起,在黎明时分的天空中划出无数道火线,像一场死亡之雨。
文鸳抬头看了一眼,狂笑着继续冲杀:"来得好!"他索性扯下燃烧的披风,赤膊上阵。重甲步兵们纷纷举起盾牌,但火箭引燃了他们的披风和皮甲。不少士兵在火焰中惨叫,像一个个火球在冰面上翻滚,融化了身下的冰雪。
王双的亲卫队也被火箭波及。一个年轻士兵浑身着火,惨叫着跳进冰窟窿里。王双目眦欲裂,手中的斩马刀舞得更快了,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之势。
河滩上,冰与火交织成一幅地狱图景。燃烧的尸体冒着黑烟,融化的雪水混合着鲜血,在低温下又重新凝结成红色的冰面。伤兵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但很快就被严寒夺去了生命。
曹璟在中军看得真切,立即下令:"弩炮准备!目标司马师指挥台!"
二十架床弩同时发射,巨大的弩箭呼啸着飞向司马师所在的高台。司马师急忙后退,一支弩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马隆虎贲狼骑出击!目标司马师本阵!"曹璟的军令如惊雷炸响。他站在中军高台上,铁甲上结满冰霜,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
三千铁骑应声而动。这些精选的关陇勇士身着轻便皮甲,战马都裹着防滑的粗布。他们如一把尖刀,绕过正面厮杀的战场。马蹄踏在结冰的河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冰碴四溅。
曹璟冷笑:“司马师,让我看看你如何应对这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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