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琅琊郡,暮色沉沉。王家大宅的后院里,几个身着锦袍的家主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聚集在偏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阴沉的脸。
"诸位都听说了吧?"王家家主王晟猛地拍案而起,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朝廷这是要断我们的根啊!"他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起,"若是让那些贱民分了田地,我们日后还如何立足?"
李家家主李琮捋着胡须,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王兄说得不错。这些年我们苦心经营,好不容易攒下的家业,岂能拱手让人?"他环视众人,压低声音道:"我听说青州那边也有不少同道中人..."
"不如联合各地豪强,起兵反抗!"年轻气盛的赵家家主赵琰猛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咱们手里有的是钱粮,还怕招募不到壮丁?"
厅内顿时议论纷纷。有人面露犹豫:"可这毕竟是谋反的大罪..."话未说完就被王晟厉声打断:"难道坐着等死就不是罪了?那些贱民分了地,不出三年,谁还愿意给我们当佃户?到时候咱们这些世家大族,怕是要沦为笑柄!"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时,谁也没注意到窗外一个黑影悄然离去。
......
征东大将军府内,胡遵正在灯下批阅公文。突然,亲兵统领快步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胡遵手中的笔"啪"地折断,墨汁溅了一桌。
"找死!"他冷笑一声,眼中杀意凛然,"传令下去,点齐三千铁骑,今夜我要让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长长记性!"
子时刚过,琅琊郡突然火光冲天。胡遵亲率铁骑冲入王家大宅,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奉旨平叛!反抗者格杀勿论!"胡遵一声令下,士兵们如狼似虎地冲进宅院。
王晟衣衫不整地从内室跑出来,看到满院火光,顿时面如土色:"将、将军,这是何意?"
胡遵冷笑不语,抬手一挥。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王晟胸口。这位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家主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箭羽,缓缓倒地。
"杀!一个不留!"胡遵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冰冷。
惨叫声此起彼伏。李琮试图翻墙逃跑,被一箭射穿后心;赵琰挥舞着佩剑负隅顽抗,转眼就被乱刀砍成肉泥。血水顺着庭院青石板的缝隙流淌,渐渐汇成一条猩红的小溪。
......
与此同时,青州北海郡也上演着相似的惨剧。
几个大族家主正在密谋煽动百姓抗命,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郑家家主警惕地问道。
"老爷,不好了!郡兵把咱们府上围了!"
众人脸色大变。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大门已经被撞开。全副武装的郡兵如潮水般涌入院中,火把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奉征东大将军令,诛杀谋逆之人!"
哭喊声、求饶声响成一片。有人跪地磕头,有人试图用金银收买,但都无济于事。胡遵的命令简单明了:诛杀全族,人头悬挂城门示众。
次日清晨,城墙上整齐地悬挂着一排血淋淋的人头。过往百姓无不胆战心惊,低头快步走过。
消息很快传遍青徐二州。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士族豪强,此刻都噤若寒蝉。有人连夜变卖家产逃往他乡,更多的人则是战战兢兢地等待朝廷派人来丈量土地。
"听说连王家那样的世家都被杀绝了..."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市井间的窃窃私语中,均田制的推行再无人敢公开反对。曾经不可一世的士族豪强,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田地被人一亩亩量走,分给那些他们曾经视如草芥的平民百姓。
消息传回洛阳时,正值暮春时节。大将军府的书房里,曹璟正伏案批阅文书。当亲兵将前线捷报呈上时,他放下手中的朱笔,缓缓展开竹简。
"好!"曹璟眼中精光一闪,手指轻轻敲击案几,"四州既成,其余州郡亦可徐徐图之。"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这一年来殚精竭虑的谋划,终于初见成效。
侍立一旁的钟会立即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将军英明。如今四方百姓归心,天下可定矣。"他说这话时,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主君的神色。作为心腹谋士,他敏锐地注意到曹璟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深意。
曹璟站起身,负手走到窗前。窗外春光明媚,几只燕子正在檐下筑巢。他凝视着这生机勃勃的景象,淡淡道:"中原士族已无力反抗,接下来..."他顿了顿,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便是彻底整顿吏治的时候了。"
钟会心头一震。他太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了——这意味着大将军要对整个官僚体系动刀了。他偷眼看去,只见曹璟挺拔的身影立在窗前,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显得格外威严。
"大魏的根基,"曹璟一字一顿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该重新夯实了。"他的目光越过窗棂,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这些年地方官吏贪腐成风,豪强横行乡里,是时候来一场彻底的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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