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二年十二月
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呼啸着掠过东兴的山间,卷起地上的积雪在空中打着旋。东吴大将丁奉站在陡峭的山崖边,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佩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望着脚下那条被积雪覆盖、蜿蜒如蛇的山路,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将军,这山路实在太窄了,辎重车辆根本过不去。"副将孙伦踩着积雪快步走来,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照这个速度,恐怕还要三天才能全部通过。"
丁奉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魏军营垒上升起的炊烟。一个月了,魏军和吴军在这东兴之地已经僵持了整整一个月。他深知,再这样耗下去,对远道而来的吴军极为不利。
"不能再拖了。"丁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亲率三千精锐先行,你们随后跟上。"他转身大步走向正在休整的部队,铠甲在寒风中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吕据、留赞、唐咨等将领闻讯立即围拢过来。丁奉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吕将军,你率部从左侧包抄;留将军,你负责右翼;唐将军,你的水军要确保退路畅通。"
"末将明白!"唐咨抱拳应道,冻得通红的脸庞上写满坚毅,"定当全力配合丁将军。"
丁奉点点头,随即开始点兵。三千精锐很快集结完毕,他们卸下厚重的铠甲,只携带必要的兵器和干粮。士兵们的脸都被冻得通红,呼出的白气在胡须上结成了细小的冰晶,但没有人抱怨一句。
"出发!"随着丁奉一声令下,这支轻装的部队如离弦之箭般沿着陡峭的山路快速下行。寒风裹挟着雪粒拍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但丁奉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他知道,每一刻的耽搁都可能贻误战机。
下山后,早有准备的舟楫已在河边等候多时。丁奉第一个跳上船,冰冷的河水溅在他的战靴上,瞬间结成了薄冰。
"将军,前面就是东兴了。"亲兵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池轮廓,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丁奉眯起眼睛,远处的魏军营垒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他沉声下令:"传令下去,全速前进,务必在两日内到达!谁要是拖后腿,军法处置!"
船队在湍急的河水中顺流而下,士兵们轮流划桨,手掌被粗糙的船桨磨出了血泡也无人喊疼。丁奉站在船头,任凭寒风扑面,眼睛始终盯着前方。
两日后,丁奉部顺利占据徐塘。此时天公作美,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将整个魏军营垒覆盖在一片银白之中。丁奉站在营帐外,伸手接住几片雪花,看着它们在掌心迅速融化。
"报!"斥候匆匆跑来,单膝跪地,"魏军正在营中饮酒作乐,庆祝即将到来的冬至,毫无戒备!哨兵都躲在帐篷里取暖!"
丁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猛地攥紧拳头:"天助我也!"转身大步走向中军帐,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帐内,将领们正在研究地形图。见丁奉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丁奉直接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魏军营垒的位置:"今夜突袭魏营!吕将军率两千人从左侧进攻,留将军带两千人包抄右翼,我亲率中军直取主营!"
他的声音如同寒铁般冷硬:"此战务必一击制胜!让魏军知道,我东吴儿郎不是好惹的!"
众将齐声应诺,帐内顿时充满肃杀之气。丁奉最后环视众人,沉声道:"都去准备吧,三更造饭,四更出发!"
走出营帐,丁奉望着越下越大的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场大雪,将成为他们最好的掩护。他抚摸着腰间的佩刀,心中默念:今夜,定要让魏军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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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将整个魏军大营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主帅诸葛诞的帅帐内却是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来,诸位将军,再饮一杯!"胡遵满面红光,举起酒杯大声说道,"这鬼天气,吴狗们怕是连山都下不来吧?"他说完哈哈大笑,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动起来。
帐内众将也都哄笑起来,纷纷举杯应和:"将军英明!待雪停后,我军便可直捣吴军老巢!"
诸葛诞端坐在主位,虽然也跟着举杯,但眉头却始终微蹙。他总觉得今晚有些心神不宁,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放下酒杯,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胡遵手中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酒水溅了他一身:"怎么回事?"
帐外亲兵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头盔都歪了:"报、报告将军!吴军...吴军杀进来了!"
"什么?!"胡遵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诸葛诞也变了脸色,急忙抓起佩剑:"快!传令全军迎敌!"
但为时已晚。丁奉身披重甲,手持长矛冲在最前。他身后的吴军将士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魏军士兵们刚从温暖的营帐中爬出来,连兵器都来不及拿稳,就被冲杀过来的吴军砍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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