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秋月起了个大早。
郑云的姐姐郑朵早已经拖着羸弱的身体起来在做早餐。
“一起吃点早餐吧~”郑朵对沈秋月发出邀请。
“不了,姐姐,今天我还有要紧的事处理,得赶车去。”沈秋月洗漱完后,一边已经匆忙换好了衣物。
“不急,郑云等会会过来,听说是十一点要去接老板的儿子,可以让他先送你去上班。”郑朵说话间,已经把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了桌。
沈秋月一看,灶台上摆着三碗面,每一份上面都放了个煎得金灿灿的荷包蛋,散发着扑鼻的香气。
“谢谢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秋月从身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了三百块钱,递给郑朵,“朵姐,等我工作稳定了,房租就我来交吧。这个月的,我先给你。”
“哎,你看你这是干什么!我留你吃个早餐,至于你掏钱么?你也真的是太见外了。”郑朵一看,连忙推辞。
“姐姐,其实我特别感谢郑云还有你,能在我举步维艰的时候,对我施以援手。现在我自己有了一些收入,我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你如果把我当朋友,想我长期跟你做舍友搭子,应该坦然收下,这样我也更有赚钱的动力,心里也会舒坦很多。”
沈秋月把钱放到郑朵的手里,话语间是满满的诚恳。
她知道,郑云为了给郑朵治病,几乎是月光族。
两姐弟一直相依为命,还有一个老母亲在乡下苦苦熬着,等着郑朵能治好后回家。
郑朵现在住的这套小房子,是房东在很少人租住的顶楼搭的一个违建阳光棚。
租金不贵,冬天冷夏天热。但经过郑朵的装扮,还是挺温馨的。
而郑云当初将沈秋月介绍到这里居住,少部分原因是他对沈秋月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更多的是,他希望郑朵有个闲时能聊聊天的伴。
郑朵紧紧攥着沈秋月的手,一边抹着眼泪道:“我要是个正常人,该多好,我就能像你一样,靠自己赚钱养家丰衣足食了。”
沈秋月没想到自己只是给个房租,就勾起了郑朵的伤心事,她着急忙慌地赶紧给她擦拭着眼泪,轻声安慰道:
“姐姐,你不是正在治疗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心态一定要放好。”
“郑云带我来这里治疗都有两年了,他一开始说去年年初就可以去香港做肾脏移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边临时说配型不成功要继续等一年,你看今年年初早都过完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通知……
我猜我这换肾的几率估计不大了……”
郑朵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两行清泪从寡瘦的脸上划落,滴在沈秋月的手背上,有灼烧般痛。
沈秋月想起了自己远在响水坳的养父沈大强。
家里的家底被王翠兰掏空买了六合彩后,沈大强开年等着入院继续治疗的希望,也彻底落空。
最近王翠兰从派出所被放出来后第一个电话便打给了沈秋月,并强调如果沈秋月愿意给沈大强治病,那就寄钱回去,否则的话,他只能在家等死。
沈秋月一边气愤沈大强昔日放纵王翠兰,导致今时今日家产败光步入穷途末路,一边又狠不下心,只得暗暗下决心拼命赚钱,早日能筹钱,送沈大强继续保守治疗。
但沈秋月纵使再想送沈大强治病,也坚决不再走歪路。
想到这些繁琐之事,沈秋月轻叹一声:同是人间渡劫人,何尝不是皆有万般悲苦。
郑朵此时的情形,让沈秋月不由得心酸感慨。
但郑朵至少比养父沈大强幸运一些,有个已经能顶天立地赚钱的弟弟郑云,有能力为她申请到香港的肾源。
香港?
当这个地名迸出脑袋的时候,沈秋月一瞬间有了迟疑和联想。
宋长行不就是香港的么,难道这个肾源是宋长行帮忙引荐的?
不然,纵使是一个高级打工仔也难以有这种途径吧。如果真是这样,不得不说,宋长行人还怪好呢。
沈秋月经过心思跳跃,注意力转移后很快平复了心情。
今天她还要去“青花引”进行第二轮设计方案商讨,听说定制这款旗袍的顾客会去现场,自己必须确保好心情才行。
但是就在她刚刚稳定好情绪,给郑朵抽纸巾的空隙,郑朵冷不丁一句话道:
“你以后真的会去香港吗?”
“啊!?”沈秋月吃惊地看着郑朵没什么血色的脸,“郑云告诉你的?”
“唉,这有什么,被有钱人包二奶,现在这社会多得很,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再说,郑云的老板,其实人还不错,你能跟他,指定吃不了亏。
我觉得挺好的,你苦苦奋斗一辈子,说不定还不及跟着他的一年半载呢。”
话题引开后,郑朵接过沈秋月递过来的纸,把眼泪擦干。
看来,郑云对我会被宋长行包养这事,感觉已经板上钉钉了,不然也不会拿来跟郑朵作为闲聊话题。
如果他要是知道,宋长行看好自己,是给他那脑瘫儿子找的媳妇,会是什么心情,还会说跟着他也挺好的这种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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