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月份的京郊农村傍晚,滚滚热浪开始消散。天空中,飘荡着的几朵云彩被夕阳映衬的一片火红。田野里,绿油油的庄稼随风摇曳,一片生机勃勃。不远处的小河里,河水清澈见底,可惜看不到鱼儿在水中嬉戏。
社员们还在不远处的工地上忙着整修水利设施,今年年景看起来不错,大家干起活儿来分外有动力。村里的大食堂已经停办,各家各户的厨房里又重新飘出了炊烟。一群光着上身的小孩在村头巷尾疯跑,似乎里边还夹杂着几个女孩。
杨山懒洋洋的斜靠在村头打谷场的磨盘旁,随手翻着带来的大学数学教材。想学好物理,不把数学搞定是不可能的,即使不用学到多么高深的数学理论,但是常用的数学工具是必须要掌握的。
这次支教对杨山来说就和度假差不多。
公社和各个大队对他们这次的6人支教小组非常欢迎,虽然没有收入补贴,但是在吃的方面绝对是敞开供应,量大管饱,哦,除了肉。
杨山的任务也非常的轻松,每天上午给孩子们上两堂课,中午吃完饭给村里人上一堂识字课,天黑前组织孩子们做个游戏或者讲个故事什么的,其他时间都是自由支配。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里经常停电,想在晚上看一会儿书基本不可能了。
于莉的厂子就在杨山视野可见的范围里,来了这半个多月,杨山三天两头去厂子里找于莉聊天。于莉偶尔也来村里找杨山,她和常声、刘玲两人也熟悉了,说起来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两对儿人有时候也会到野外骑车溜达。
“大学生,还在看书啊,上边那一堆数字有啥好看的?我弄到几个南瓜,走,咱们回去喝南瓜粥去。”说话的是王奇,他和刘玲是这个6人小组的正副组长。
这个小组里杨山是唯一的校外人士,经过常声对杨山的大加吹捧后,杨山就得到个“大学生”的外号,不过杨山对此也甘之若饴。
一听到有吃的,杨山马上把书收起来,拍拍屁股跟了上去,“小米南瓜粥最好喝,回去我当大厨,保证让你们满意。我那里还有点刚从家里带来的咸菜疙瘩,搭配着喝更香。”
几句话就把王奇说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杨山的厨艺他们都是见识过的,各种食物稀奇古怪的做法让他们大开眼界,而且还都很好吃。
进了他们6个人寄住的小院子,就看到常声正在一块石板上摊煎饼,用的是小米面和棒子们混合做成的糊糊,这也是杨山教他的。
“刘玲他们还没回来啊,这太阳都快落山了,也不知道又去哪儿玩了。”王奇还是很负责的,对组里的两个女孩很关心,天黑后即使是城里也不保证安全,更别说这荒郊野外的。
这个小组负责以驻在村为中心的一共6个村子的支教工作。由于有了杨山的自行车,所有人都非常积极的去外村支教,最后的结果就是杨山呆在本村,其他人都是早出晚归去外村。
现在每天早上三、四个人像耍杂技一般的挤一辆自行车出发,已经成为了村中一景。
三个人忙忙碌碌的准备晚饭。
又过了一会儿,剩下的三位组员也都回来了,不过这次还多了一位,是东边田家村的小学老师。
“大学生同学你好,鄙人是田家村小学的田生,这次冒昧打扰,是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不当之处请多多包涵。”田老师有些局促的和杨山握了握手,这些半文不白话也不知道他提前演练了多少次,见到杨山后犹豫了半天才说出口。
正吃着煎饼蘸酱卷大葱的杨山也不见外,热情的请他坐下一起吃。当然,这种事情也就是客套话,基本没人当真。
洗完手过来的刘玲接上话,口气有些硬,“田老师听说在咱们支教里边有个考上大学的,坚持跟着我们来这里,说是请教问题。”接着,刘玲又把这位老师的大概情况说了一下。
掏出干粮蹲在旁边一起吃的田老师,听着刘玲的介绍,不停地点头。
杨山使劲嚼着生硬的煎饼,看向这位面容黝黑浑身泥土的老师,如果不说出来,他和其他在地里干活的社员没区别,也看不出来他只有30多岁。
难怪刘玲有些不痛快,原来他是来向杨山请教数学问题的,人家刘玲主修不就是数学教育么。
刚吃完饭,田老师就急不可耐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看来是想趁着天还没黑,赶紧把问题问了。
看着田老师递过来的书,杨山就乐了,不就是丁芸写的那本《趣味数学》吗?这里边的题他熟的很,很多都是他出的,不对,是他抄的。
看着杨山一脸想笑的样子,田老师郑重的说,“大学生同学,你可不能小看这本书,虽然印的有些简陋,但里边的题可不简单,说不准你都做不出来呢。”
田老师越是郑重,杨山就越想笑,在这一刻他的自豪感和优越感可以说是拉满了,但是不能表露出来,那样对人家就太不尊重了。
好事儿的常声伸手拿过来那本书,他倒想看看,一本小学水平的数学书能有多难。不过等他拿到手后,看到封面上的那个头像剪影就觉得有些熟悉,然后翻到作者栏,顿时不淡定了,“丁芸?是丁冲的那个妹妹吗?”他扭头问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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