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期许
深秋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切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林婉清把最后一盆常春藤摆在阳台栏杆上,回头时看见啊玉正蹲在客厅中央,用粉笔画着奇怪的几何图形。
“这是我们未来厨房的布局?”她走过去踢了踢他的拖鞋,粉笔画的线条歪歪扭扭,倒有点像孩童的涂鸦。
啊玉仰头笑起来,鼻尖沾了点白色粉末:“专业吧?左边是你的咖啡机专区,右边留了空位放我新买的面包机。”他伸手擦掉她发梢的落叶,“还记得三年前在巴黎,你说以后的家一定要有个能晒到太阳的厨房。”
林婉清望着窗外渐黄的梧桐叶,忽然想起那个飘雪的清晨。他们挤在拉丁区的小公寓里,共用一个迷你灶台煮热红酒,蒸汽模糊了玻璃窗,她对着凝结的水珠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房子。那时总觉得未来像雾里的风景,看得见轮廓,却摸不清细节。
“我还说要养只橘猫。”她蹲下来和他一起看粉笔图,指尖划过代表书架的线条,“书架要顶天立地,塞满你喜欢的摄影集和我的公益笔记。”
啊玉突然起身跑进书房,回来时手里攥着个牛皮笔记本。封面已经磨出毛边,是他用了五年的旧物。他翻开其中一页,泛黄的纸页上贴着张剪报,是篇关于冰岛极光的报道。
“你看这个。”他指着报上的照片,“等明年公益项目告一段落,我们去环岛自驾怎么样?租辆露营车,晚上就睡在能看见极光的荒原上。”
林婉清的指尖抚过照片里摇曳的绿光,突然想起去年在肯尼亚的经历。他们跟着当地牧民追踪迁徙的角马,夜里躺在草原上看银河,啊玉说极光比银河更神奇,像天空在跳舞。那时她正忙着协调物资发放,只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没说其实早已把冰岛列进了愿望清单。
“我查过攻略了。”啊玉的声音带着雀跃,像个计划出游的少年,“十一月到三月是最佳观赏期,我们可以在冰河湖旁边的小木屋住上一周,每天早上起来煮咖啡看浮冰。”他忽然压低声音,“我还联系了当地一个保护北极狐的组织,问能不能做两周志愿者。”
林婉清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突然鼻子发酸。这些年他总说,是她让他明白善良可以有千万种模样。可只有她知道,每次在难民营分发物资时,他总会悄悄多留一份给缩在角落的孩子;每次整理捐赠衣物,他总会把最厚实的外套叠在最上面。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她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却被他顺势握住手。
啊玉把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他画了个简单的日历,在几个日期上打了圈:“三月去冰岛,六月要回巴黎参加那个女性论坛,你答应过要做主旨发言的。九月……九月我们去奈良好不好?看你最喜欢的小鹿。”
林婉清突然想起上周整理旧物时,翻出他大学时的日记。其中一页写着:“今天看见婉清在图书馆看奈良的画册,她指着小鹿的照片笑起来,眼睛比画册里的樱花还亮。”那时他们还只是点头之交,他却悄悄记下了她所有不经意的瞬间。
“九月奈良会下雨。”她抽出支笔在九月的圆圈旁画了把伞,“不过没关系,雨天的鹿苑人少,我们可以慢慢逛。”笔尖顿了顿,“对了,明年要把父母接来住段时间,我妈总念叨想看看你说的那个能晒到太阳的厨房。”
啊玉突然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阳光在他身上流动,像给轮廓镀了层金边。“我还想到一个。”他转身时眼里闪着光,“我们在院子里种棵樱桃树吧?等结果了,摘下来做樱桃酱,就像荷兰民宿老板娘教的那样。”
林婉清望着他兴奋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些曾经模糊的未来,正在此刻变得清晰可触。不是某个宏大的目标,而是由这些细碎的约定组成:冰岛的极光,奈良的雨,樱桃树的花期,还有厨房里飘来的面包香。
那天傍晚,他们把粉笔画的图纸拍下来存进手机。啊玉去厨房煮意面时,林婉清翻开他的笔记本,在空白页写下:“未来不是某个遥远的节点,是和你一起走过的每一天。”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几片,飘在阳台上那盆常春藤的叶子上。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混着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响,构成了最安稳的人间烟火。
规划里的温度
十二月的第一个周末,他们去了城郊的建材市场。林婉清穿着啊玉那件过大的羽绒服,袖口堆在手背上,像只圆滚滚的企鹅。她举着卷尺在样板间里打转,认真比对橱柜门板的颜色。
“这个米白色怎么样?”她指着块样品板,“配浅灰色台面,显得干净。”
啊玉却拿着块浅橡木色的板子凑过来:“你看这个纹理,像不像我们在巴黎住过的那间公寓的地板?”他突然压低声音,“而且耐脏,你做饭总爱溅油渍。”
林婉清伸手掐了下他的胳膊,却在转身时忍不住笑。她记得刚认识时,他还是个连酱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如今却能准确说出每种瓷砖的吸水率。改变从来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慢慢活成了对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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