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证开始。"
机械女声在深海舱体中回荡，苏雨晴的右手已经按在DNA识别面板上。蓝光顺着她的血管纹路向上蔓延，皮肤表面开始结晶化，像一层冰霜爬过小臂。
林默想冲过去拉开她，却被无形的力场弹开。
"雨晴！停下！"
他看见她转过头，嘴角带着决绝的微笑。结晶已经蔓延到肩膀，她的右臂完全变成了半透明的蓝色晶体。
"坐标在鲸歌里。"她轻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妈妈告诉我的。"
舱体突然剧烈震动，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数据流。林默被淹没在信息洪流中，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二十年前的实验室，年轻的岳母将最后一串代码输入主控台；深海热泉喷发时，她将核心数据封存在这个舱体；她在弥留之际，用声呐装置录下座头鲸的歌声作为密钥...
"人类值得第二次机会。"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林默耳边响起。他抬头，看见岳母的虚影站在数据流中央，正对他微笑。她的身影逐渐透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认证成功。"
机械声再次响起，整个舱体亮起刺目的白光。林默感到一股能量波从海底扩散出去，瞬间席卷全球。
同一时刻，世界各地被财团控制的子系统宿主同时抱头倒地。他们的眼睛短暂地变成蓝色，然后恢复正常。
"净化脉冲已释放。"系统精灵的声音在林默脑中响起，"所有被污染的子系统已重置。"
苏雨晴倒在地上，右臂的结晶开始褪去。林默冲过去抱住她，发现她的皮肤正在慢慢恢复血色。
"我们...成功了？"她虚弱地问。
林默刚要回答，舱体突然剧烈倾斜。透过观察窗，他看见陈锐操控的深海机器人正用激光切割舱体外壳。
"他还没放弃！"林默咬牙抱起苏雨晴，"系统，有没有逃生路线？"
"检测到紧急弹射装置。"系统精灵回答，"但只能容纳一人。"
林默毫不犹豫地将苏雨晴放进弹射舱。在她惊恐的目光中，他按下启动按钮。
"不！林默！"
舱盖闭合的瞬间，他看见她的眼泪划过脸颊。弹射舱像一颗流星般冲向海面，而整个海底舱体开始崩塌。
林默被甩到墙上，肋骨传来剧痛。透过逐渐破裂的观察窗，他看见陈锐的机器人已经切开外壳，海水正疯狂涌入。
"警告，氧气储备仅剩三分钟。"系统精灵冷静地播报。
林默苦笑，突然注意到控制台上还有一个闪烁的按钮。标签已经模糊，但能辨认出"紧急协议"几个字。
"这是什么？"
"原始系统的最后一道指令。"系统精灵说，"激活后将释放所有储备能量，后果未知。"
海水已经漫到腰部，林默艰难地挪向控制台。就在他即将按下按钮时，通讯器突然响起。
"林默！听得到吗？"
是苏雨晴的声音！她还活着！
"我在！你安全了吗？"
"科考船接住我了！坚持住，他们正在下放救生舱！"
林默看向窗外，陈锐的机器人突然停止动作，像是接收到什么指令。它转身离开，消失在深海黑暗中。
"他撤退了？为什么？"
系统精灵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高能反应！海底火山即将喷发！"
整个舱体开始剧烈摇晃，林默被甩到地板上。控制台的屏幕闪烁，显示出一段来自岳母的加密信息：
"当新约诞生时，旧秩序必须让路。"
海底传来沉闷的轰鸣，炽热的岩浆从裂缝中涌出。救生舱终于抵达，机械臂抓住正在解体的深海舱体。
"抓紧！"苏雨晴在通讯器里喊道。
林默用尽全力爬向救生舱接口，海水已经漫到胸口。就在他即将抓住机械臂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水流将他冲开。
"不！"
他绝望地看着救生舱越来越远，身体被卷入湍急的洋流。意识开始模糊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手腕。
睁开眼，他看见系统精灵的虚影正拉着他向上游。
"别放弃，"它说，"故事才刚刚开始。"
海面上，苏雨晴跪在甲板上，死死盯着翻滚的海水。突然，一道蓝光从深处射出，直冲云霄。
全球各地的新闻同时播报同一条突发消息：所有被财团控制的商业系统突然瘫痪，而一批新兴企业奇迹般地获得了融资...
深海处，林默被冲上一片陌生的海滩。他艰难地爬起身，发现前方悬崖上矗立着一座玻璃建筑，门口牌匾写着：
"新纪元创投——岳母留给你的最后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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