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五年,寿康宫内,太后把龟龄集方子给皇上,“这方子取自龟龄长寿之意,是最补益增寿的方子,皇上昼夜召集军机大臣,来商议金川之事,这个方子最适合补身子。这是娴贵妃拿来的,她知道,她劝你的话你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她就借我的口说给你听,你就不会不听。”
“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贤妃,皇后自从那场大病后,就自居长春宫不理世事,她代为主管后宫,六宫上下都心悦诚服,如今,何不在给她一个恩典呢?”太后自然满意娴贵妃的为人处世,最重要地是,这后宫如今已经没有她的人了,她需要一个自己人来帮助她。
“大清例来规矩,皇后在,不摄封皇贵妃,这样是否有些不太妥,而且富察家在前朝为朝廷卖命,傅恒更是在金川浴血杀敌,此事不妥。”皇上拒绝了她的提议,皇后在八阿哥逝世后,就闭宫不理世事,他就把后宫交给了娴贵妃打理,这还不够吗?
“贵妃掌管后宫,终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若是皇贵妃,既位同副后,也算合宜,况且娴贵妃至今无子嗣,对皇后来说,没有任何威胁,这不是最好的人选吗?”太后觉得自己的建议再合适不过了,淑慎是最好的人选,想必富察家也不会阻拦的。
“此事,朕需要考虑一下,儿子先告退了”皇上内心不想设这个皇贵妃,即使是册封,那人选除了宸妃,就不会有其他人了。
“希望皇帝可以慎重考虑,一个有子的皇贵妃和无子的皇贵妃差别还是很大的”,太后知道皇上心里的人选是谁,如今后宫几乎成了摆设,皇上就长久的宿在了永寿宫,除了特定的日子,就再没召幸过别人了。
永寿宫内,明姝看着心事重重的皇上,眉头一挑,“怎么了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皇额娘叫我过去,想升娴贵妃为皇贵妃,你怎么看?”皇上直接询问明姝的看法,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多人也看出来了,另一个贵妃的位子是给她留着的,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才会没有降下册封旨意。
“我想要,你就给我吗?”明姝心里确实看不上贵妃的位子,但皇贵妃她确实有点想法,毕竟这个位子有点特殊。
“嗯,给你”皇上心里也知道她的想法,贵妃之位确实有些配不上她,至高位他也给不了她,所以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那我要,我要这个位子”明姝直接坦白的告诉他,能在一人之下,众妃位之首的宝座,她很满意的。
“嗯”皇上也就直接应下了,至于其他问题,都由他来解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璇闱敷化,必资淑德以襄猷;椒掖分荣,允赖柔嘉而赞治。
咨尔瓜尔佳氏,祥钟华阀,秀毓名门。秉性温恭,度协珩璜之则;持躬端谨,仪娴图史之规。自膺选入掖庭,恪勤内职,敬奉两宫,承颜顺志;协谐九御,修睦推诚。侍寝问安,夙夜罔懈;佐中宫以理内,殚竭丹忱;育皇子而抚幼,慈惠有加。
兰掖扬芬,夙着徽音于椒殿;芝房锡庆,宜膺显号于璇宫。
兹奉皇太后懿旨,以金册金宝,进封尔为皇贵妃,赐封号,元宸。望尔益懋恪恭,弥彰谦抑,承翟衣之宠命,佐坤德以垂型。
钦此!”
圣旨一下,六宫哗然,元宸皇贵妃,这个称号与皇后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了,更何况,皇后娘娘封宫禁足,看来这六宫之主换人了。
承乾宫内,青玉香炉砸在金砖上的脆响,惊飞檐下白鸽,娴贵妃踉跄着撞翻檀木妆奁,珠翠钗环噼里啪啦滚落满地。
她抓起鎏金牡丹步摇狠狠掷向铜镜,镜面应声龟裂成蛛网,映出她涣散的瞳孔 —— 那里倒映着白日里凤辇远去的残影,明黄伞盖下新封的元宸皇贵妃正垂眸浅笑。
“为什么?” 她揪住鬓边凌乱的流苏,声音像被撕裂的锦缎,“晨昏定省,本宫从未缺席,掌管六宫,更是熬尽了本宫的心血,那些挑灯核账的夜,那些平息妃嫔纷争的日......”
碎玉镯硌得掌心生疼,她却浑然不觉,“我才是最该穿翟衣的人!”
满地狼藉中,她忽然跌坐在冰凉的地砖上,望着窗外摇曳的宫灯轻笑出声,笑到眼眶发红,“原来在皇上眼里,我所做的不过是一场笑话,他从未将我放在心上,为什么——”
长春宫内,佛堂烛火明明灭灭,皇后捏着佛珠的手指骤然收紧。
檀香混着青烟萦绕在斑驳的鎏金佛像前,她望着蒲团上自己投下的单薄影子,终于轻声叹息,“到底还是给了”, 那声音像是从岁月深处飘来,带着看尽繁花凋零的沧桑。
跪在一旁的明玉气得直跺脚,手中帕子绞出褶皱:“娘娘,您才是正宫嫡后!宸妃怎么配得上......”
“住口” ,疲惫地抬手,手指甲轻轻磕在香案上,发出清浅的脆响,“这后宫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皇上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皇上等这一天,怕是等了许久了,他应该很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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