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 年,那个骄阳似火的夏日,景辰的外婆在看过挖掘机后,内心仍被那新奇的事物所激荡。舅舅陈孝德搀扶着外婆,景辰和姐姐以及妹妹欢快地在前面跑着,一行人朝着景辰家走去,也就是外婆女儿秀芸的家。
乡间的小路两旁,狗尾巴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远处的田野里,稻穗已经开始泛出淡淡的金黄。外婆看着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景色,不禁回忆起女儿小时候的模样。那时的秀芸,扎着两个羊角辫,在这片土地上嬉笑玩耍。而如今,女儿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不知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外婆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孝德啊,秀芸和锦松他们这几年过得咋样?我听人说,他们日子好像不太顺。”外婆轻声问着舅舅。
景辰的舅舅陈孝德听闻母亲的询问,微微皱起了眉头,紧接着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妈,他们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啊。前两年,锦松和秀芸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盖新房,那可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心愿呐。为了这事,家里的积蓄像流水一样全花光了,可即便如此,钱还是不够。没办法,又跟亲朋好友东拼西凑借了好些钱。后来听说锦松为了还债,只能外出打工,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好在这些年,总算是把大部分债给还上了。但至于现在还有没有欠款,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瞧他们如今的生活,依旧紧巴巴的,处处都透着艰难呐。”
外婆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结,脸上满是心疼:“唉,这俩孩子,咋就这么命苦呢。”
当一行人终于来到秀芸家时,外婆拄着拐杖,缓缓迈进家门。就在踏入家门的那一瞬间,她的脚步陡然停住,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愣住了。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空荡荡的景象,让人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客厅里,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孤零零地摆在中央,桌面坑洼不平,那一道道划痕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四周的几把椅子更是残缺不全,有的少了扶手,有的断了椅腿,用粗糙的绳子勉强捆绑着,摇摇欲坠。
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香味,那是泥土与陈旧木料混合的气息,似乎在提醒着这里生活的质朴与艰辛。家中唯一算得上新添置的物件,便是陈锦松在前几个月农忙闲暇时,亲手用棕树制作的小凳子。凳子虽新,却也带着手工制作的质朴,凳面上还留着些微棕树的纹理与清新的木香。
而在客厅的角落里,杂物肆意堆放着,有破旧的农具、用了多年的竹篮,还有一些早已褪色的旧衣物。这些杂物堆积在一起,显得杂乱无章,整个空间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萧条,让人不禁为这个家的艰难处境而心生怜悯。
秀芸听到动静,从里屋快步走了出来,看到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欣喜:“妈,您咋来了!”外婆看着女儿,只见她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疲惫,身上的衣服也打着补丁。”
外婆的眼眶瞬间红透,那层薄薄的泪膜迅速蒙上双眼。她颤巍巍地伸出手,这双手布满了岁月的褶皱,指关节因为操劳而微微变形。她将手轻柔地搭在秀芸的脸上,像是生怕弄疼了她。摩挲着女儿那消瘦得颧骨都有些突兀的脸颊,声音带着哽咽与心疼:“闺女啊,你瞅瞅你,咋瘦成这副皮包骨头的模样了?妈看着心疼啊!再瞧瞧这家里,空空荡荡的,你跟锦松,还有孩子们是怎样过日子的呀?可怜的孩子啊”
秀芸强颜欢笑:“妈,您别担心,我们都好着呢。这几年是有点困难,但都熬过来了。”
外婆拉着秀芸的手,走到椅子边坐下,环顾着四周,心疼地说:“这哪像是好的样子啊?你跟妈说实话,你和锦松到底是咋把这个家撑起来的?”
秀芸微微咬了咬嘴唇,似是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泪光,那光芒在眼眶里微微晃动,好似随时都会滚落。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妈,这些年,我跟锦松真的是省吃俭用,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家里的活计,无论大小,我们都不敢有丝毫懈怠。忙完家里那些事儿,锦松就匆匆收拾包袱外出打工,背井离乡,去那陌生的地方,干着又苦又累的活,就为了多挣几个钱,撑起这个家。
我呢,留在家里照顾小孩,孩子就是我们的希望啊,一刻都不敢疏忽。农活儿不忙的时候,我就跟着村里的朋友们,天不亮就出发,翻山越岭去山上采山茶。那山路崎岖难行,一不小心就可能摔倒受伤,但为了能多采点茶叶,多卖点钱,再苦再累我也咬着牙坚持。采回来的茶叶,我还得自己精心炒制,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就盼着能卖个好价钱。到了赶集日,我又早早地赶到集市,找个角落,眼巴巴地等着有人来买。
还有啊,妈,其他地方要是赶上栽秧时节,需要雇人帮忙,我就去给人家栽秧。弯着腰,一栽就是一整天,腰酸背痛得直不起来。但只要想到能挣些钱补贴家用,能让孩子们过得好一点,这些辛苦也就都不算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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